别太?傲慢了。
总有人比你强,总有人会胜过?你,总有人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做了更多的事。
云深没和她辩。
直到清理完身子,昏昏沉沉地跌到床上,温柚精疲力尽,被男人搂进怀里,听到他低沉的嗓音拂过?耳畔:“那就比一比。”
“比什么?”温柚慢半拍道,“比谁更喜欢谁?”
云深挑眉,餍足之后眸底的颜色更浓郁,眼廓拉出深刻而缱绻的线条,散漫又自恋地道:“哥哥知道我?们柚子非常、非常喜欢我?。”
温柚别开眼,心跳声很重,除了被他拽到之外,还?莫名产生了奇怪的念头?。
听他的语气,好像对?她的心事无?所不知,好像已经知道,她在相识后漫长的岁月里,一直恋着他。
时至今日?,温柚已经不那么避讳被他发现。
知道就知道吧,反正,让她像刚喜欢上他那样和他相处,她也做不到。
随便了。
就算觉得她倒贴也无?所谓,谁规定女孩子不能先?动心,谁规定女孩子不能喜欢的更多一些……
“但我?要?和你比的不是这个。”云深垂眼,捏了捏温柚下巴,“不用比爱不爱我?,只比爱不爱你。”
“我?和你,都来爱你。”
这条赛道,她是唯一终点。
他想要?她爱她自己,然后,他会比她爱自己,爱她更多。
温柚脸埋下去,不知为?何?,眼眶忽然酸了。
她从前总觉得,爱是谨慎的,是有限的,是绝对?不可以?挥霍的。
爱她的人会抛弃她,会离开她,她爱的人也许永远也不知道她的感情。
现在忽然想起来,很小的时候有人就告诉她,不要?哭,不要?只顾着逃跑,要?让伤害你的人知道你不是好欺负的。
于是她学会保护自己,学会爱自己,然后也爱上了这个,教她保护自己的人。
爱是自卑弃暗投明的时刻,这些年来,温柚已经做到了很努力地爱自己。
今天他却说,要?和她比一比谁更爱她。
这让温柚忽然觉得,好像可以?不那么谨慎了,好像也可以?任性一点,她的底气不再只有单薄的自己。
她也要?成为?一个趾高气扬的,爱的富翁了吗?
温柚没有掉眼泪,只是把脸埋在云深胸口?,轻轻地吸了下鼻子,慢吞吞说:“那就比吧,输给你的话,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云深扬眉:“你哥这辈子从来没输过?。”
“别拽得太?早了。”
“我?这叫自信。”云深把温柚提溜上来一些,“再亲会儿。”
“……”
都快三十了,他这精力,未免太?恐怖了些。
温柚腹诽,最后也不知道怎么睡着的,眼睛一闭上就像晕死过?去似的,人事不省。
次日?是周六,温柚这周双休,早晨也就没设闹钟。
主卧之内,遮光帘拉得密不透风,叫人难辨晨昏。
空气中仍漂浮着极淡的玫瑰香气,浅浅的呼吸声起伏交错。温柚枕着云深的胳膊,窝在他怀里,纤长的睫毛盖下来,嘴唇微微翕张,睡得很沉。
一阵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云深睁开眼,维持着抱着温柚的动作?,另一只手臂伸长,从床头?柜上捞起恼人的手机。
是温柚的电话。
云深将手机调成静音,眯着眼看了眼来电显示,然后直接挂掉。
手机还?未丢开,对?方再次打来电话。
云深不耐烦地接起,一只手捂着温柚耳朵,嗓音低哑:“喂?”
电话那头?的人听见?是男人的声音,嗓子卡壳,愣住说不出话。
他身旁似乎还?有个年轻女人,急切地对?他说:“呆子!快叫姐夫!”
“噢,姐夫,姐夫早上好!”温栩才反应过?来,声音毕恭毕敬,甚至透着点慌,“我?姐在吗?我?有点事找她。”
云深:“她在睡觉。有事和我?说就行。”
这都十点多了,还?睡呢。
温栩看了眼手机右上角的时间,忍不住脑补出一系列少儿不宜的画面。昨晚得有多激烈,才弄到这个点都醒不了。
温栩脸颊有点热,紧张地咽了口?唾沫。他想找温柚说的事儿正好和云深有关,但他敢和温柚说,不代表敢直接和云深对?线。
纠结半天,温栩终于鼓起勇气,小心翼翼道:“姐夫,我?的硕士研究方向是视觉场景理解,这不是第一学期结束了吗,我?现在在找暑期实习,我?看你们公司算法实验室有在招类似方向的员工……”
“可以?。”
温栩怔住,他还?没来得及介绍学术成果,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姐夫,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可以?,晚点发我?简历。”云深语速很快,“还?有事?”
“没事了,谢谢姐夫!”温栩声音很激动,“不对?,还?有事,我?从美国带了点礼物回来,今天是周六……”
“别来。”
云深几乎没让温栩完整地说完任何?一句话,丢下最后两个字,这便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