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
看见姜换为他写下那些字,聚光灯闪烁,代表演员在国内最高成就之一的舞台,他的选择十分明晰。文字如果能够化形,姜换这段不算太长的白纸黑字应当是一场在春夜无声淋下的雨,随风飘落,带着细密的流光和潮意无孔不入。
但感动未持续太久,喻遐又心头一震,想:难道姜换不拍电影了么?
“我不喜欢拍电影。”
几个月前,也是在这栋房子里,姜换对着他敞开了一点内心。
他还没来得及问姜换,“是真的不喜欢,还是因为当时被胁迫、别无选择,所以才不喜欢?现在拍完《银河渡口》了,你还是不喜欢吗?”
种种曲折心思交叠着,将他捆绑得密不透风,几乎窒息。
于是喻遐拒绝和姜换说话,直到现在。
床头亮着一盏暖黄的小台灯,姜换睡内侧,越过喻遐的肩膀,他看见对方一直在社交媒体上焦虑地搜各种关键词。
“别看了。”姜换伸手想按掉喻遐的屏幕,被轻巧躲过。
他靠着喻遐的肩,又说了一遍:“别看了嘛。”
尾音柔软地拖长了传入耳中撩动神经末梢,喻遐半边身体都倏忽地麻了片刻,他偏过头瞪姜换一眼,想要凶他,开口却一点气势也没有。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啊?”
“不想你再被误解。”姜换懒洋洋地埋在喻遐后背,听了会儿他的心跳,继续说,“承认就承认,没什么不好的。”
喻遐放下手机,握住姜换环抱自己的手,亲昵地十指交缠。
“会影响到你以后拍电影吗?”喻遐皱起眉,“未来的商务活动,你的片约、广告、代言……这些会不会都被影响?你做之前和公司沟通过没?”
姜换:“……”
他完全忘了,原来男朋友还是自己的事业粉。
拥抱箍得更紧,姜换隔着睡衣吻了下喻遐的后背,手已经抽回来,暧昧不明地挑开下摆,沿着腰量了一圈,慢条斯理地说:“还好吧。”
“什么还好——”
“今天当着你叔叔、婶婶,答应过他们了。”姜换说着说着,好似还沉浸在当时不可思议的氛围里,带上一点笑意,“你今年先休息,年底去考燕华大学的研究生,考上了,我就在平京买个房,然后供你读研。”
家长里短,柴米油盐,和姜换放在一起就格格不入。
在病房里他耐心地听完桑立雪这些实际得有些过分的担忧,略一思索,给出了自己的承诺。话说到这儿,喻庆源夫妇再是忧心,暂时也找不出别的理由不同意,而喻庆涛更是从头到尾,对喻遐只有一句话,“你开心就好。”
接受乔小蝶的建议离开东河,对喻遐而言是背井离乡。
可去到陌生城市,有姜换陪在他身边,似乎又并不算太难以接受了。
姜换当时没提,现在私下时光,两人互相依偎着,什么都能够告诉喻遐。他轻轻地吻喻遐的肩膀、后颈和耳侧。
“放心,我不是一点没有打算的人,之前觉得没有必要所以根本不管这些。但安妮姐害怕我哪天任性过头失去工作就会饿死,有帮我打理这些年多出来的收入。”他喃喃地说着,算着,只为让喻遐宽心,“答应了就是答应了,不会让你过得不好。”
“我不是那个意思。”喻遐说,“我……”
“知道。”
暖光罩着喻遐,姜换半撑起身去看他倔强的眉眼,用目光一点一点细细描画。他想,喻遐把未来都给自己了,他一定不能让喻遐后悔这个选择不值得。
“之前一直没找到机会问……”他说着,翻过身和姜换正面相对。
突然严肃的神情,姜换情不自禁跟着郑重:“嗯?”
“姜换,你现在喜欢拍电影了吗?”
闻言,他的眼中仿佛有光斑水波似的荡漾片刻。
姜换答:“以后会越来越喜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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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河下了一夜的雨,清晨,天光乍破,赤红的太阳从灰色楼宇的缝隙间透出华光。万里无云的晴天,苍穹被染成了明亮金色。
张安妮打电话来的时候,姜换正在厨房看喻遐煮面条。
听着那边说明关于自媒体突然找到了喻遐父亲医院的情况调查,姜换心不在焉地盯着后颈处一个过分显眼的牙印烦恼,天气回暖,再穿高领的衣服只会欲盖弥彰。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这次真和游心没关系。那几个账号背后都归属同一家刚做起来的M,雇佣狗仔,专门跟踪一些绯闻然后靠曝光素人隐私博取眼球。因为他们的主要受众在一个小平台,所以在这事之前都不太惹人注意。”
“嗯,律师可以处理么?”姜换伸手摸了下吻痕。
喻遐像触电似的突然回头。
姜换揉了下他的头发,指了指吻痕的位置示意待会儿穿个带帽子的卫衣遮住,听张安妮在电话那边继续说:“能处理,我们先把前期工作做了,到时候你得回来签材料和授权书什么的……能回吧?”
“能。”姜换说,想了想摊牌道,“我和喻遐说开了,安妮姐,帮我在平京看看房子行吗?”
张安妮习惯了他的天马行空,乍一听这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