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千年前，两族契订过两族盟约，魔王令属下将文书带了过来，请大人过目。”小七说着，扬手扔出一幅卷轴。 楚瑾尘一拂衣袖，卷轴“哗”的一声在半空中展开。 洛缨与他们四人角度不同。 原以为她这个看热闹的，容后才能从楚瑾尘那里知道内容，不料卷轴一经展开，竟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平面。 惊得洛缨尾调上扬“嗯”了一声。 登时，一众视线齐刷刷望了过来，她咳了一声，挥挥手道：“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盟约书上写得清楚，每隔千年，妖族便要为魔族奉上三百只妖。 作为回报，通过魔神之眼为妖族找寻一块容身之所，也就是现在的妖界。 在洛缨看来这是不平等条约。 不说与凡界厮杀争斗会损失多少，送去魔界的小妖有去无回，这不等于变相削减和消耗妖族战斗力吗。 但这样一份不平等条约，对于难有一席安身立命之所妖族来讲。 牺牲少部分，却能换来大部分生存的可能。 他们别无选择，只能被迫答应。 洛缨这边秀眉拧成了疙瘩。 底下已经“吵”了起来，除开语气和情绪看上去没那么激动，气氛冷得，仿佛殿内温度骤降到零下十几度。 个人维护个人利益，无可厚非。 再说小七又是奉魔王之命前来详谈，所以洛缨打心底觉得，他多少有点身不由己。 忽而，楚瑾尘似笑非笑道：“若非要在这份盟约上契定，本大人觉得，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了。”说完一拂袖。 卷轴在众人面前缓缓合起，最后“啪”的一声跌落在殿上冰冷的地砖。 “魔王怕是还未睡醒！也不看看他现今身在何处，到底谁求着谁？”牧云勾起唇角，笑得有些冷。 小七冷声道：“诸位以为，是魔王想要契定吗？” 几乎一瞬间，一众视线又看向了殿前。 洛缨自觉无力分辨，索性埋首，把自己当成了一只鹌鹑。 只要我不发声，就什么都没发生。 楚瑾尘率先移开视线，平静目光中带着迫人的威压，望见小七眼底的迷恋，一身气势陡然凌厉了几分。 他不是不知道这眼神意味着什么。 先前也在此人面前宣示过主权，他就不信，以对方的修为察觉不出他们身上气息的纠缠，是彼此双修的关系。 洛缨是他夫人，现在他的女人在自己面前时不时被人觊觎。 说不生气那都是假的。 小七几乎是瞬间察觉到扑面而来的杀气，好似恍然梦中惊醒，回过头，对上楚瑾尘眼底刀光剑影。 若不是现在坐在谈判桌上，他甚至怀疑对方立时会扑上来。 “魔将此时讲这个，看样子，是不打算好好谈了。”楚瑾尘沉声道。 “错！本将也只是提醒各位，所谓有欲者先输，妖王如此直白的向魔王讨要，岂非已经把短处暴露于人。” 洛缨坐不住了。 她一个忿忿不平，梗着脖子辨道：“条件是我亲口所提，那又能证明什么，妖界做了数千年的孙子，不兴称一回爷？” 楚瑾尘微微叹了口气，抬手撑着桌面，无奈地揉了揉额角。 牧云额筋跳了两跳，有些话在嘴边，几乎要不吐不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