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远了就哭,一直不停的哭。
有一次把嗓子哭失声了,裴琰妥协了,跟对从前江云娆一样的妥协。
自那日后,裴琰就带着裴昀上朝,走哪儿都带着。
裴琰上朝,就将孩子放在龙椅上,他除了尿床将裴琰的龙袍龙椅打湿过无数次以外,也没在朝堂上哭过一次。
日子久了,他睡梦中也会被裴琰捞起来扔在御辇上,
然后抬到宣武殿跟他愁眉苦脸的老父亲一起上朝,下朝又跟着回天元宫在裴琰身边坐着。
父子二人,同吃同住同睡,相依为命。
裴昀难过的看着他,有些失落:
“万娘娘说,父皇最喜欢儿臣的母亲了,怎么可能忘?
儿臣都三岁多了,想看看自己的母亲长什么样有什么错?
上次贤娘娘说,若再不去看,母亲嘴里的那颗珠子就要失效了,容颜就保存不了了。”
三年过去了,裴琰一直没有缓过劲来。
这三年,他与裴国公众人,在大周做了不少大事,科举考试,由三年一次,变为了一年一次。
还推行了推荐制,有才学之士,可直接入朝为官。
万长安如今任职都察院,官位六品,他向裴琰推荐了赵家赵明德的庶子赵怀恩,裴琰欣然应允。
他心底一直憋着一股气,他恨赵家,日日夜夜的恨。
好在这三年来,裴琰已经剪断了赵家不少枝桠,就剩下主干了。
裴昀站到裴琰背后,趴在自己父皇的背上,开始撒娇:
“儿臣就想去看一次,就一次,父皇陪儿臣去好不好?”
裴琰一直没有去看过江云娆的尸身一眼,他时常在心底幻想,
万一江云娆是假死,那么自己一去就能发现,开心的是,她活着,不开心的是,他上哪儿去找?
可若是自己去了帝陵,江云娆是真的死去,那自己心中的那点儿幻想都没了。
可终究是拗不过儿子的软磨硬泡,他一把将裴昀拽过来,抱在怀里,温柔道:
“好,父皇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