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服的话,朕可以收回旨意,放你归家去。”
沈昭昭气急:“皇上好狠的心,为了一个罪人,对大周功臣之女这般冷淡无情。”
魏婉莹面色阴冷,在看见江云娆华艳金云的贵妃模样,她的眼神就像淬毒的蝮蛇一般暗了下来:
“皇上前两日说册封一民间女子为妃,这不是在自欺欺人吗?
即便她是民间女子,又怎能一跃为贵妃,让沈氏的嫡长女在她下边。
皇上可知沈氏为了大周,在西边都付出了多少心血?”
裴琰冷声道:“那又如何?”
魏婉莹狭长的眸生出一股怒意:“皇上如此也未免太过分了吧!
江云娆从前谋害臣妾与大皇子的事情,江家三族都被流放的事情,皇上难道都已经忘了吗?
现在换一个身份,只不过掩耳盗铃罢了,前朝后宫认识她的人那样多,皇上何必自欺欺人?”
其实裴琰做的这些,并不是为了替换她的身份,而是用脱籍一事,从此与江家划分干系。
若将来江家再出什么乱子,那也跟江云娆无关了。
虽然不能将从前的事情盖过去,但她的将来与朝政,再无牵扯了。
裴琰淡声道:“她重伤是因为朕,如今失忆了,从前那些不开心的事情都已经忘了,以后不必再提。”
魏婉莹惊愕的看着皇帝:
“皇上,您在说什么呢!她不记得就算了吗,旁人记得啊!
前朝后宫可都记得,如此劣迹斑斑之人,安能册为贵妃?”
裴琰阴鸷双眸清冷似冰,话语犹如冰窖里传来的一般:“怀有龙嗣,朕不能让龙嗣流落在外。”
江云娆默默抬眼看了去,抿了抿唇,这话从裴琰嘴里说出来,应该是他自己在捅自己心窝子了吧。
魏婉莹冷笑一声:“那皇上让太医院送堕胎药干嘛?”
裴琰猛然间来了怒意,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沉声吼道:“皇后在暗地里监视朕?”
魏婉莹被帝王怒斥的吼声吓得往后边退了一步,声色稍软:
“民间都有规矩,家中主公要纳个妾,都还需嫡妻同意呢,
皇上居然将一个罪人册封为了贵妃,这不是膈应臣妾吗,将臣妾这个大周皇后的面子放在地上踩吗?”
沈昭昭:“是啊,皇上这么做,可真是让臣妾等寒了心。”
裴琰伸手按了按太阳穴,头风又开始发作了,他拧着眉头:“够了!”
魏婉莹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着,她虽然知道是江云娆回来了,
但不知道皇帝居然将她册封为了贵妃,真乃对她的奇耻大辱。
江云娆此人,水淹不死,火烧不死,真是阎王殿跟她开的似的!
沈昭昭也一直瞪着江云娆,她也没想到,这人居然还活着,且还成了贵妃,跟她同一日册封。
江云娆隐忧的看着裴琰,此番自己大抵是走不掉了,
可是鹤兰因身为中书令一直待在天元宫的密室里遭受酷刑,日子久了,整个内阁怕是会出些乱子。
她的存在,已经让裴琰越走越偏了。
魏婉莹与沈昭昭没有法子,只能各自离开天元宫。
江云娆在这时也道:“那臣妾便也告退了。”
裴琰头都没有抬一下:“嗯。”
御案边的碎裂的茶盏,依旧破碎的烂在地上。
这已经是今天裴琰摔碎的第六个茶盏了,福康公公叹了口气,还是大着胆子走了进来,勾着老腰捡瓷片。
裴琰闷声开口:“脱籍一事,她什么反应?”
福康公公道:“贵妃娘娘没什么反应,还说以后不会忤逆皇上,不会做让皇上不开心的事情了。”
裴琰冷笑:“自然是没有什么反应,定是在心底恨死朕,却不敢明言。毕竟,她的情郎还在朕的手里。”
福康公公站起身子,低声问了一句:
“那皇上,娘娘肚子里的孩子您到底怎么想的啊。
帝王家的龙嗣是多么严谨的事情,此番娘娘有孕一事已经公开,难不成生下来真让皇上给养着?”
这事儿在裴琰心底的确也没过去。
他眉眼阴沉,猛地站起身,抬起长腿一脚踢在御案上,那御案上的墨汁被打翻浸染在白色宣纸上。
裴琰声色阴冷的道:“这孩子最多也只能生下来,朕绝不会让她多看一眼!”
若是怕江云娆会死,会一辈子做不了母亲,他立即就让这孽种消失在这个世上。
入夜的时候,裴琰突然的出现在了禧云宫。
江云娆听闻这消息,还没来得及起身从禧云宫里走出去,刚刚站起身来就被一只大手给按在了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