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琰一身暗金色龙纹黑色锦袍,裹着他挺拔修长的身形,
头顶金冠上的飞龙此刻显得狰狞了起来,那双嵌着红色宝石的龙眼,似被怒火给煅烧起来,散出阴沉晦暗的光。
他额角的青筋暴起,坚硬深邃的轮廓此刻被戾气环绕,变得狠戾阴沉起来。
自己在前朝忙得昏天黑地,可还是有人在后宫悄悄下手。
更是在这两国和谈关键之际,他这次是真的发了怒。
帝王高立于禧云宫正殿外的台阶之上,前庭跪满了奴才,在被禁卫军狠狠鞭笞,严刑拷打,势必要问出个一二来。
裴琰厉声道:
“贵妃的饮食起居,护卫安全,朕派了多少人看护,你们自己说!
日日奏报,日日都说贵妃无虞,朕看你们是早就不想要脑袋了!
三日之内,找不出个结果,朕砍了你们所有人的头!”
李文年从寝殿里匆匆走了出来:
“皇上,贵妃娘娘情绪极为不稳定,一直嚷着要见您,只是那殿中乃血房,不大吉利。
皇上要不传几句口谕,臣待传给娘娘。”
裴琰转身就朝着寝殿内走去,留下一句带有血腥气的话语来:
“贵妃与皇嗣有任何闪失,朕让整个皇宫都变成血房!”
整个禧云宫之外,惨叫声连连。
暗夜山的暗卫,开始殿前审问,这些宫女太监,开始一日一日的回忆每一个细节都要反复的说,稍有差池小命不保。
裴琰登基五年以来,从未在后宫发这样大的怒火,待宫人算是宽厚,但这一次,他俨然是不能姑息了。
江云娆跟孩子,不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出现任何一点意外。
外边是匈奴来朝,商谈一事已经进行到非常关键的时刻了,而裴琰的后宫里又出了这么大一乱子。
两相焦灼,一时,连春风里都有了血腥的味道。
裴琰放下了狠话,此番必然是要个结果。查出的人,无论是谁,那人的脑袋,皇帝要定了!
万茵茵在殿外哭着:
“云娆姐吃的什么,我就吃的吃什么。她吃的任何东西,都是我做的,会不会是我不小心,我惹祸了啊!”
宁如鸢按着自己的太阳穴,看着底下哭闹声一片,心烦得很:
“锦妃摔断了腿,贵妃中毒,大周后宫这几日可真是热闹。”
她暗自觉得,会不会跟魏皇后那个女人有关系?可是毫无证据,她也不敢贸然说是皇后做的。
魏婉莹与沈昭昭也从凤仪宫赶了过来,路上的时候,
就已经听说江云娆已经晕过去了几次,皇帝一直待在禧云宫里,一步都不曾离开,将匈奴人也甩在了一边。
皇后缓缓下了凤辇,环顾一周,走到宁如鸢的身边道:
“贤妃是没事做吗?拓跋公主那边,你不去好吃好喝的捧着了?”
沈昭昭在一边拿着帕子笑了笑:
“是啊,跟着贵妃装模作样的,又是下厨,又是面见大臣们的夫人,不就是想哄着匈奴人放弃和亲吗?”
万茵茵攥着拳头:
“沈嫔,禧云宫不欢迎你,你回你自己的宫殿去吧!”
从前她不敢得罪沈昭昭,现在妃位一样了,她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沈昭昭不屑的道:“我是跟着皇后娘娘来的,你管得着吗你!”
宁如鸢冷下面色:
“这几日皇后娘娘与沈嫔在宫中可悠闲了,让一个孕妇陪着匈奴公主从早走到晚,
现下还被人算计中了毒,此刻是来说风凉话了吗?”
魏婉莹拂了拂凤袍的衣袖,身上的珠翠被风吹得叮当作响,她眸光松弛的道:
“她喜欢出风头,枪打出头鸟,那也是没法子的事儿。”
魏婉莹心中也愤然,明明自己才是那个皇后,可是此次匈奴来朝为什么自己却像一个被置之事外的人。
明明那匈奴公主一开始是跟她亲近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好几日都叫不来凤仪宫了。
只能说着匈奴公主心思单纯,着了江云娆那个女人的道。
禧云宫的下边是奴才们的惨叫连天,台阶之上是皇后与贤妃的对呛,闹得天翻地覆。
福康公公听见动静,连忙小跑了出来:
“哎哟,主子们赶紧回吧,皇上在里边大发雷霆呢,你们就别往上面撞了!”
魏婉莹道:“本宫是皇后,后妃子嗣出了问题,能不来看看吗?现在里面什么情况,孩子保得住吗?”
福康公公揪着眉毛:“李太医正在尽全力救贵妃娘娘,奴才也不清楚。”
他怎么敢说一句不好的话,是不想要脑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