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康公公吃惊的看着他:“皇上,这册子……是宫规的母本,是独一份的母本啊,您给撕了啊!”
裴琰将纸团揉成一团:“不撕母本,撕拓印的有什么用?”
福康公公朝着裴琰竖起了大拇指,笑着道:“皇上英明,这是从根源上解决问题,甚好极好!”
裴琰抬起眼皮看了那江云娆一眼,这人还在那里喝汤吃菜,胃口好得很。
他摇了摇头后,启声道:“去将贤妃叫来。”
宁如鸢赶来后,入帐篷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江云娆,
见她好吃好喝的,想来皇帝是又准备包庇了,只是打了大周国母一耳光这事儿,没那么容易过去。
裴琰看着宁如鸢,冷声道:“贤妃,宫规第四十八条写的什么?”
宁如鸢微张着红唇,愣了愣:“啊?”
裴琰浓眉微皱:“啊什么啊?你执掌后宫协理之权,难道这宫规第四十八条还能不知晓?”
宁如鸢只觉裴琰有些莫名其妙,大半夜的将她叫来问宫规:
“臣妾要用到宫规的时候,自然是将写着宫规的册子打开看看便是了。这宫规那样多,臣妾怎么记得全?”
裴琰走过来,将那母本递给她:“既然你记不到,朕把这新的宫规母本交给你,重新拓印,之前的就作废了。”
宁如鸢将那宫规的母本接过翻了翻,有些迷茫的道:“好端端的重新拓印宫规做什么?”
裴琰指了指正在啃鸭脖的江云娆道:
“自然是有人毫无尊卑之念,惹出这么大的事来不好收场。这新拓印的宫规册子,必须阖宫上下熟记硬背,特别是禧云宫。”
江云娆抿了抿唇,回过头来道:“这么厚,怎么背得了……”
裴琰:“你住嘴。”
江云娆默默将嘴给闭上了,本来记性就不好,现在还要背书,完了,天塌了。
宁如鸢离开的时候,裴琰又再说了一句:
“朕给你两日时间,两日后,阖宫上下都要收到这新的拓本。”
她迷惑不已,拿着宫规的册子回了自己的帐篷,找到万长安埋怨皇帝。
万长安之前在内务府总管的位置上还是坐了许多年,心细如尘,又内心敏感。
宁如鸢行事则是有些大大咧咧,但并不马虎,只是有了万长安在她身边,做事的时候明显如鱼得水了许多。
万长安将那母本拿在手里挨着挨着翻看起来:“娘娘,母本少了一页。”
宁如鸢靠在榻上,冷笑一声:“那本宫明白了,皇上是准备跟着一起荒唐了。”
她顿了顿又道:
“不过江云娆今日还真是令本宫刮目相看,做了本宫一直想却又不敢做的事情。
魏婉莹那个贱人,就是该扇她耳光,多扇几个!
她将后宫的事情堆给本宫一个人做,稍有差池,她就要骂要罚的,真是够了!”
另一头的王帐,氛围算不得有多轻松活跃。
江云娆冲动完了就开始意识到自己做错事了,她什么人啊,说话声音都没宁如鸢一半大的人,今日居然动手打了皇后。
她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老天爷呀……”
裴琰冷声在身后响起:
“你磨磨蹭蹭吃个宵夜吃了一个时辰了,江云娆,朕是不是太过纵着你了,别忘了你自己今日都干了什么。”
小春子看了皇帝一眼,没敢说话,他头一回见皇帝慢慢等着犯错之人吃完宵夜才开始责问的。
江云娆拈起手帕擦了擦自己的嘴走到御案前,可怜巴巴的看着裴琰:
“臣妾错了,还望皇上从轻责罚。
臣妾本来也是个与人为善,不惹事的人,只是身怀有孕,脾气的确有些不稳,皇上大人有大……”
裴琰一拍桌子,叱道:
“你自己好好说说,敢打皇后,是什么样的罪过?
那匈奴单于带着自己的妹妹还在呢,你就敢打皇后,匈奴人要如何看朕的后宫,如何看待朕?”
江云娆眼睛一红,将头低了下去,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咬着嘴唇不说话。
裴琰看她一眼,冷冷瞥了她一眼:“你少拿孩子说事儿。”
江云娆走得近了一些,小手拉着他明黄色的袖袍道:
“今日臣妾打人是臣妾不对,臣妾只是有些忍不住了。
皇上知道吗,锦妃的那匹马,本是给匈奴公主骑得的。
是因为开赛前,拓跋朔兰非要那匹马,臣妾没给锦妃争赢,所以参赛的马就调换了。”
裴琰是什么人,江云娆没将事情彻底挑明,他全然都明白了,狭长的帝王凤眼里依旧是有些怒意:
“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