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如鸢半垂长眸,语声有些悠远的道:
“江云娆之前说,女人与女人之间,并非天生敌人。
纵使在后宫,也行得通,就看自己怎么想,自己想过什么样的日子。”
傅茹梅有些震惊,她生的女儿,天生高傲,从未低下头来表扬过任何人一次。
想来这云懿贵妃,不是极有心机,就是极有人性上的魅力之人了。
宁如鸢开始分析和亲一事,眉心皱了皱:
“如果位居贵妃之位的江云娆倒下了,那这后宫最后一抹温情与平衡可能也就散去了。
她被降位,皇后肯定拉拢那新来的和亲公主,加上沈家女有沈家的支持,这后宫最终会形成两大阵营。
魏婉莹手握两张王牌,将来在后宫定是横行,压得其余人也会喘不过气来。
母亲也知道,魏皇后是个伪善阴险之人,防不胜防,接着便开始收拾你的女儿我了。”
傅茹梅也赞同的点了点头:
“没想到这云懿贵妃在后宫悄无声息的做了那么多事,还能令你如此对她刮目相看。
那我就再回去跟你父亲商量一下,看你父亲怎么说,你也知道,我做不了他的决定。”
宁如鸢给自己母亲碗里夹了鱼肉:
“好,母亲快吃菜吧,一会儿带你去见见云懿贵妃,说说话。
她说自己有孕了,自己的母亲不在,还不知道问谁,该注意些什么。”
在后宫诸妃的眼里,魏皇后将她们当作手里的棋子,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
虽然大家过的都是锦衣玉食的生活,可只有江云娆在乎她们每一个人灵魂的出口,将她们当作一个完完整整,有自我的人在看待。
用完午膳,宁如鸢就拉着自己母亲去了一趟禧云宫。
哪成想,禧云宫还真是在打麻将。江云娆、长孙金月,文雪嫣、万茵茵,刚好凑了一桌,战况激烈。
文雪嫣聚精会神的看着牌桌:“打麻将,大概率是我经历的最激烈最多的后宫争斗了!”
长孙金月懒声道:“别磨叽,赶紧出牌。”
万茵茵:“胡了!”
芝兰通禀道:“贵妃娘娘,贤妃娘娘与宁国公夫人来了。
贤妃娘娘说你之前不是要问怀孕了要注意什么吗,刚好,宁国公夫人就在外边。”
江云娆眉眼一亮,手里停了下来:“这怎么好,赶紧让人老夫人进来。”
傅茹梅一进来,果然跟自己女儿说的一模一样。
禧云宫很热闹也很随意,都在打麻将,糕点吃食摆得到处都是。
嫔妃们怀里揣着小手炉,一手拿着瓜子儿,一手摸着牌,脸上都笑嘻嘻的。
远远看着都觉得她们的小日子过得极为惬意。
跟外界传言的,后宫娘娘相互为敌,从不来往的谣言还是有些不一样。
江云娆站起身来,客气的道:“劳累老夫人过来一趟,芝兰,奉茶。”
傅茹梅走过来还是客客气气的将自己怀孕生子时的经验都倾囊所授,又观察了一下江云娆,
此人面相,机灵里透着一股从容和善,倒也不像是什么大恶之人,还不如她自己的女儿性子那般凌烈。
想来她在后宫策划了诸多场大事,上次的七夕节也是,的确是一位很特别的女子。
只是江家运气不好,让她在后宫已经寸步难行,这前朝后宫都是同气连枝的,缺一方都不行。
长孙金月打趣道:“贤妃,你赶紧去将麻将学了,要不然云懿贵妃生了,咱们还缺人了,这草台班子就得跨。”
宁如鸢坐到了江云娆的位置上,摸了摸麻将:“看几遍就会了,你以为本宫是万茵茵那种脑子,开始吧。”
万茵茵咬着牙:“一会儿可别说自己输不起,贤妃娘娘,今天咱们赌的是头上的金簪!”
傅茹梅跟江云娆聊天的时候,回眸看着自己女儿跟那几个嫔妃你一嘴我一嘴的吵架,
悬着的心似乎放了下去,还真是像宁如鸢说的那么一回事儿。
她自己也是深宅大院里面的女子,家里姬妾之间都是鲜少来往的,
各自都有各自的盘算,需要不停的争宠,使手段,来得到主君的宠爱,地位才会牢固。
哪里会有现在宁如鸢这样的生活,还能坐在一起言笑晏晏的说说话。
此刻,她也觉得这样的生活很美好,至少自己的女儿在后宫没有从前那么孤独了。
想起进宫的头几年,她时常向家中哭诉,说皇上不好伺候,宫中嫔妃与她矛盾诸多,日子艰难。
现在好了,日子越来越好了。
冬去春来,春寒料峭时节转眼过得极快。
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