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娆一下子没了胃口,连忙让芝兰去请了太医过来。
李文年询问一番,又把脉一番:“皇上身体康健,并无不妥,就连胃病都没有。只是这恶心来得……着实有些奇怪。”
裴琰扶着木椅,吐得两眼冒金星。
福康公公举着薄荷水给他漱口,皱着眉头道:
“太医大人可是瞧仔细了,皇上这都吐了两场了,龙体怎么受得住?”
李文年摸了摸胡须,摇了摇头:“从此刻来看,皇上龙体是真没有问题,请容臣再回去翻翻医书,”
裴琰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接着吐,吐到浑身虚弱,半夜都醒来好几次。
次日用早膳的时候,他闻到蒸鱼的味道,明明没有腥味,他非说有腥味,于是乎,吐得更凶了。
江云娆看着裴琰的征兆,心底想着,怕不是她怀孕,裴琰孕吐吧?
想着想着,她觉得有点好笑起来:
“皇上这是孕吐,之前有这样的传闻,娘子有孕,吐的是夫君。
啧啧啧,没想到啊,皇上成了大周朝历史上第一位孕吐的皇帝……不行了,太好笑了,容臣妾出去笑一会儿。”
芝兰与福康公公,还有小春子都在裴琰背后忍得艰难,不敢笑出来。嘲笑皇帝,除江云娆之外,其余人都得掉脑袋。
裴琰面色有些失血色,薄唇紧抿着:“一派胡言!”
江云娆扶着门栏继续笑:
“这孩子跟皇上有缘极了,这是让皇上体验做他父亲的滋味。
不过呢,臣妾这边就是来跟臣妾报恩的,毕竟吐的不是臣妾。”
福康公公忍着忍着忍不住了:“哈哈哈……奴才不是有意笑出来的。”
芝兰:“奴婢出去给皇上换个菜过来。”
裴琰阴沉着脸,连忙道:“福康,将痰盂拿过来,朕要吐。”
江云娆笑眯眯的走过来给他拍拍背:“可太公平了,怀孕受苦的,总算不是臣妾一人了。”
裴琰没理她,想着,她怀孕以来受什么苦了,吃香的喝辣的,睡到日上三竿,吐的还是他。
用完早膳后,裴琰便离开了。
江云娆端坐在鎏金铜镜台前,拨了拨鬓边金步摇垂下来的金色流苏,沉声道:
“寿康宫那位赵太后,是真的疯了还是假的疯了?
这几日太医禀报过来的消息,本宫还是有些不大安心。”
芝兰应道:“贵妃娘娘何不亲自去瞧瞧,疯病万一真是装的呢?”
江云娆起身站了起来:
“也对,是该去会会赵太后了,看看她的底细,以免再生事端。”
裴琰将嫡母以疯病的理由圈禁在寿康宫,她终究是有些不大安心,毕竟赵太后的背后是赵家。
赵家没有倒下去,赵太后就极有可能随时崛起。
加上之前自己与鹤兰因的那次谈话,她留在宫里对付赵太后,而鹤兰因则是想办法去北境。
裴国公最后查案的结果尚不得知,万一真是先帝子嗣,那禹王的地位依旧难以动摇。
所以令鹤兰因去往北境,一则,他是最合适的人选,二来,也可以震慑禹王。
只是她心底担忧着,此刻自己去跟裴琰提,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会不会同意,毕竟这国事里,是参与l了不少个人恩怨在里头。
驾着凤辇一路前行,抬眼一看,寿康宫的门匾依旧是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悬着。
江云娆下了凤辇,芝兰小心翼翼扶着走了进去,身后还跟着禁卫军的侍卫。
赵玉魁跪在地上迎接,丝毫不敢有所怠慢:“奴才参见云懿贵妃,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江云娆垂眸看了他一眼:“赵太后呢?”
赵玉魁答:“太后娘娘重病缠身,此刻是在寝殿。娘娘寻太后娘娘何事,容奴才待传。”
江云娆笑了笑:“重病缠身?那本宫更要进去瞧瞧了。”
赵玉魁,包括整个寿康宫里的人都是拦不住她的,江云娆一定要进去看个究竟。
赵太后发髻散乱的站在墙角,对着一块墙说话:
“皇上,您专宠明华皇贵妃,臣妾能说什么啊,现在又要夺走臣妾儿子的储君之位吗?”
“先帝,哀家已经成太后了,做不做皇后的,其实真的已经无所谓了!”
江云娆站在赵太后的身后,静静端详着她:“赵太后,别装了。”
赵太后转过身来,眼神痴傻的看着江云娆:“云娆,又和占儿进宫来陪哀家了?”
江云娆面色冷然,告诫她道:
“赵太后若是安分守己,不再参与自己不该参与的事情,也能在后宫,甚至在鹭山行宫颐养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