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脚趾也会微微蜷缩。
而飞驒从里到外透露着黯然。
街上人来人往,却没有丝毫人声,寂静地恍如一座死城。
柚花裕姬不喜欢吵闹,却也绝不会喜欢这种死一样的寂静。
......就好像那日的高天原。
她不紧不慢地停在一个衣着华贵的小孩子面前,满街的人里面,就属他最打眼。
他身边的侍卫拔剑拦住她,大喝道:“来者何人,速速退去!”
柚花裕姬笑了,这不是会说话吗。
世界终于不是寂静的、死亡的一团了。在刀剑铿锵声中,在终于热闹起来的人群中,在一片片炸开的、疾风骤雨般的血花里,柚花裕姬掐着小孩纤细的脖颈拎了起来。
“为什么不说话?”
小孩似乎有些莫名其妙,又似乎根本没听见她说话。剧烈的窒息感中,他的指甲狠狠掐入柚花裕姬的肉里,却无法制造出一点伤痕。明明身边的护卫都死了,他却没有丝毫恐惧,那双眼瞳里甚至带着毒蛇般的阴狠与恶毒,以及毫无缘由的高高在上。
他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贱人!吾乃禅院嫡子——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惨叫声戛然而止。
“咯吱”一声脆响,柚花裕姬径直捏碎了他的脖子,软绵绵的脖子再也支撑不了脑袋的重量,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弯过去。
连听别人说话都不会的爬虫,真无趣。
她随手扔下那具尸体,就像他也曾经那么随意地处理那些低等人一样。
真是弱小啊。
他们四散着奔逃,像慌乱的蚁群。
柚花裕姬再一次因为他们的脆弱而诧异。
可这是正常的。
哪怕不再为神,只是作为“人类”的话,也是正常的。
有时候,人和人的差距甚至远比人和神之间大得多。
她也总算知道为何母亲对人类怀有恶意,却不想分出一点时间去碾碎。
实在是太弱了,太弱了。
虽然只是强大,只凭强大,仅仅沉浸其中,就可以让她陷入无可自拔的欢/愉。
可这世上弱小的蝼蚁再多了,让她连毁灭都觉得无聊。
柚花裕姬蓦然想到堕天,也就只有他,勉强能算有趣。
四臂四眼,极致的完美肉/身,确确实实是上天赐予的礼物。
最重要的是,他明明在因果之外,却带着被“天道”眷顾的气息。
正确的路。
看着他走上正确的路,引诱出“天”。
吞噬“天”,或者逼迫祂彻底抹杀天照......抹杀祂曾经最偏爱的孩子。
祂在哪儿呢?
柚花裕姬没去管躲在桌下瑟瑟发抖的老板,随意挑选了几件素色和服。
当然,全是女式的。
柚花裕姬想象着堕天那张脸上可能会出现的愤怒表情,无聊的心情都缓和几分。
可以预见的、强大的“神明”,她想,她会耐心的。
你会如愿以偿吗?
*****
“你会如愿以偿吗?”
面前少年手持羽扇,站在樱花树下,风度翩翩,长身玉立。他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更显儒雅随和。
在这里的第十年,宿傩不知道跑哪里去打架,寂静的宅院外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柚花裕姬躺在院子的大石头上,懒懒翻了个身。
宿傩到底在外面干什么啊,每天都有人找上门,然后里梅就会让他们彻底留在这里。
因此里梅甚至都不用花心思去外面找食材,毕竟他们咒力也算充足,吃起来也别有一番滋味。
这次也不会出现任何意外......当然,也有可能出现意外。
里梅居然打输了。
柚花裕姬多多少少有些惊讶,毕竟里梅可是从小跟着他们,被她和宿傩手把手教出来的。
不能说跻身最强之流,应付有些小杂碎还是没问题的。
她打了个哈欠站起身慢慢往下走,抬手间斩杀线朝着少年逼近。
那少年叹了口气,飞快避开,嘴里似假似真地抱怨:“为什么一个样啊,还没开口就打人......”
躲闪中,少年的嘴却也没闲着:“这就是待客之道吗?可真让人伤心,我这次来可是带了见面礼的,关于天——”
柚花裕姬神情一滞,杀气倾巢而出,牢牢锁定了少年。
她伸出手,少年便像被什么吸引,自己的身体似乎无法支配般朝着柚花裕姬急速奔去,只能被她攥在掌心,无法挣扎。
他看着眼前那片血海一样泛着红光的眸子,大脑一片空白。
直面这种程度的强者,原来是这样......这样一种感觉。
柚花裕姬看着股掌之中动弹不得的少年,视线在他额头上的缝合线上打了个转。
束缚?
她没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慢条斯理地一层层削下他的胳膊:“你知道些什么?”
当然,她也不在乎他是否回答,只要翻开他的脑子,她什么都知道。
她的指尖丝丝缕缕的蛛丝出现,面前的少年却露出一个古怪的、近乎癫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