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沉沉,可能和平时一样没睡饱吧?毕竟西索太能折腾。社畜想。
在西索的视角里,社畜脸颊不自然地泛红,显然是发烧了。得益于社畜近期的锻炼,病情不算严重,只是头脑发昏的程度,和过度疲劳差不多。或者说,社畜发烧的根本原因就是过度疲劳。
不到一年的时间内,社畜早已成型的世界观多次被击碎、重组,累积的精神压力终于到了极限。
此刻她看西索的眼神,都像隔着一层雾。
“方向盘。油门。刹车。”西索把她的双手放到方向盘上,“哦,对了,还有喇叭,现在,你会开了吧?”
社畜会开车,但这辆车的表盘很陌生,显然不是她开过的车。
西索按下某个按钮,刺耳的汽车喇叭声让社畜想要捂住耳朵,双手却像粘在了方向盘上,怎么也松不开。
不,应该去掉“像”这个词。
“……伸缩自如的爱?”社畜喃喃地说着梦话。
空气开始流动,风吹开了社畜的刘海,社畜看见周围的风景在快速倒退,西索的脚踩在油门上。
……该死。
油门和刹车一起踩的话,大概率会翻车,社畜不能踩刹车,只能转动方向盘。
太快了,什么都太快了,就像做梦一样。
社畜感觉自己正在玩一款赛车游戏,如果西索没有把他那颗重得要死的脑袋枕在她肩膀上就好了。
没办法把他挪开,手还粘在方向盘上。
……该死。
社畜本能地把车往车辆更少的路段开。
城市的风景被甩得越来越远,路边的植物越来越茂盛。
车子沿着盘山公路上行。
一圈又一圈。
像一条银蛇缠绕在腰间。
前面已经没有路了。
“你真的该死,西索!”社畜喊了一声,猛地把方向盘打到底,车子冲破护栏,奔向悬崖。
触及边缘之前,社畜把方向盘往反方向扭转,瞬间爆发的求生欲,甚至让她把方向盘扭断了。
活下来。
无论如何也想活下来,才不要和人渣陪葬。
更何况,西索不一定会因此死掉,倒是双手粘在方向盘上的她才会百分百死亡。
深深的车辙掀动大片尘土,一些细石从悬崖边缘掉落,车子刚好横在了悬崖边缘。
车门外就是悬崖,社畜扔掉手里断了的方向盘,越过西索,往另一边车门爬。
西索在中途揽住她的腰,导致她进退两难。
“放手。”社畜的声音很冷。
她的身体还在打颤,好像身体也很冷,但实际上,她的体温偏高,西索的手都显得凉了。
“这里的风景不是很好吗?”西索说,“我很想在这里和你约会哦~”
“放手!”社畜双手去掰西索的胳膊,那两条肉做的胳膊仿佛是铁筑的,箍在社畜的腰上纹丝不动,“现在不是工作时间!”
“今天的确不是工作日,是假日。”西索笑着说,“也就是,自由支配时间~”
“你他妈的……”社畜低声骂了一句。
西索的无耻嘴脸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她哪里斗得过西索花样百出的诡辩。
“难得的约会,让我们先来聊聊天?”西索凑到社畜耳边,“说说你正在害怕什么?”
“……”
“说谎的孩子,会遭到惩罚~”
“……”社畜咬咬牙,小声说,“我恐高。”
她之前手脚并用爬出驾驶座,就是因为腿软使不上劲。
“那在这里OO,不就更刺激了吗?”
“西索你脑子有病吧!!!!”
社畜极力扭转身体,用指甲抓向西索笑容满面的邪恶嘴脸,这次她记得用上了“念”,成功把西索脸颊上的泪滴图案抓得四分五裂。
西索笑容不变地伸出舌头,舔掉流到嘴角的血。
“你也觉得在这里OO很浪漫?”
“你是动物吗?!会被人看到的!”
“杀掉不就好了?”
为了“杀人免责”去考猎人执照的西索,杀人灭口确实不稀奇。
“偏僻的地方适合杀人灭口……”西索把社畜抱起来,“你选择这里,不就是想趁机把我拉下地狱吗?”
“什么呀!听起来好恐怖!你的想象力太夸张了!”
社畜现在才发现,这辆车是她第一次见到西索时的红色敞篷跑车。
西索打开靠近悬崖的车门,他只要把社畜往前一送,社畜就会掉下万丈悬崖。
冷风从社畜脚下呼呼地吹过,社畜的尖叫卡在喉咙里,害怕超过一定程度,她反而哑了。
最基础的安全感,双脚踩着大地的安全感都失去了,唯一掌握她命运的人又不可捉摸,视人命如草芥,社畜无可避免地陷入恐慌。
如今只有一根纤细得随时会断掉的蜘蛛丝供她依仗——西索对她的留恋。
考虑到西索说过的“变化系反复无常,喜欢骗人”,还有“也许今天相合,突然就变为相斥”,其中至少有一半是真的。
一旦西索决定杀她,哪怕仅仅是临时起意,她再怎么装可怜,恐怕也是没用的——西索是个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