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时薄琛的那一刻,谢南观的气就已经消了大半。
原先他还在因为时薄琛没有给他任何解释而生气,但现在,他又能感受到时薄琛对他的在乎。
他没有想到时薄琛会来到他上班的地方,等他下班。
毕竟在之前,时薄琛从来没有过问过他的工作,就更别说会从繁忙事务脱身出去,亲自来接他下班了。
现在来接他,倒像是时薄琛主动来哄他一样。
俗话所说的甜枣,大概就是这样的作用吧。
所以谢南观只挣扎了一秒,就乖乖过去了。只不过放不下面子,毕竟是自己在单方面生着气,因此别扭着表情,没有笑。
而时薄琛也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抱住他,而是倚靠着车门,笑着等他走过来。
“你怎么来了?”谢南观努力装出平静的样子,其实心里已经软得一塌糊涂,“我还在生着气。”
时薄琛不露痕迹地冷冷地瞥了一眼他身后,一直紧盯着这边的女人,主动打开了车门:“宝贝,先上车吧,上车了再生气,好吗?”
那双深绿色的眸子微微眯起,唇角勾起柔软的弧度,却藏着不易察觉的威胁。
站在不远处的米丽不寒而栗。
而谢南观没有任何察觉,只是听到了其他人下班交谈的声音,知道时薄琛不喜欢在那么多无关的人面前亲密,于是上了车。
但还记得自己正在生气,脸色装得倒是像那么一回事。
时薄琛并不戳穿他,关上车门后很快上车,捏住谢南观的下巴,吻了一下对方气呼呼的唇。
谢南观顿时红透一张脸,少了几分生气的情态。
但不是回去的路,谢南观茫然地侧过脸问他:“去哪里?”
赤红的晚霞透过车窗,勾勒出时薄琛冷硬的下颔线。一闪而过的路灯光闯进那双深绿色的眸子,很快又一闪而过。
看到近在咫尺的这张让他沉醉的脸,谢南观的心跳很难平复下来,他“唰”地一下转回脸,努力保持平静。
好在时薄琛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只专注地开车,凉薄的唇角倒是浮现了笑意:“我的宝贝生气了,所以我要带宝贝去一个喜欢的地方,让我的宝贝消消气。”
又是这种会让人情不自禁沦陷的情话,谢南观都纳闷了,他之前怎么一直没发现,时薄琛的情话功底怎么这么厉害。
从高中到大学,他一直注视着时薄琛呢,也没见时薄琛和谁交往过啊。
毫无意外,谢南观红了一张脸,心脏也顺其自然地加速了一会儿。
“别说胡话了。”他不好意思地嘀咕了一句。
时薄琛注意到了对方态度的逐渐松弛,借着朦胧的夜色,轻佻一笑。
他的小猫真的太好哄了,只要态度稍微柔和,说一些动听的情话,再送一些礼物,小猫炸起来的猫一下就会被顺下去。
他也不用浪费那么多心思在对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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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地方才知道,时薄琛要带他来的,是一场拍卖会。
拍卖会在一栋别墅里进行。
金碧辉煌的建筑物照耀了整片夜空,像火一样燃烧着。如果不是天边的夜幕在提醒,单是站在这里,压根看不出是在夜晚。
所谓火树银花,正是如此。
而走进建筑物的那一刻,谢南观就兴致缺缺,有些失落。
等被时薄琛带着到了拍卖会现场,已经坐在特约席上了,他也只是硬撑着笑一下。
他根本不喜欢来这种地方。
拍卖会,无非就是一群钱没处使的富家子弟,利用豪掷金钱来显摆自己的地位。
之前他被时薄琛哄着,也来过一两次这样的地方,每样拍卖品成交的价钱,都足以让他倒抽一口凉气。
那些钱,足够让他还完所有的债务,并且和妹妹平静地过完一生了。
时薄琛并没有看出他的强颜欢笑,好整以暇地捏了捏他的后颈:“南观,等一下拍卖的藏品,你一定会很喜欢。”
像捏小猫一样,散漫到不知道是谁在主动献殷勤。
在拍卖会特设的昏黄的灯光之下,谢南观疲倦地动了动唇角,露出有些苍白的笑容,缓缓点点头。
喜欢?他能在这种地方,喜欢什么?
紧接着,灯光海水退潮般熄灭,一切陷入了无尽的黑暗,只有展台上一盏聚光灯随之亮起。
谢南观面无表情地看着展台,浑身都不是滋味。
在黑暗的浪潮中,一只微凉的手搭在他的手背上,很快,捏住他的指尖暧昧地摩挲,先是勾勒他的无名指,后是挑逗他的掌心。
谢南观怕痒,下意识缩了回去,却在后退的那一刻,被那只手猛地牵过去,在毫无防备之下,两只手十指相扣。
他诧异地望向一旁的时薄琛。
只见对方神色平常,完全看不出任何异常。
只有谢南观一个人,因为这隐秘黑暗之下的亲密的举动,暗自怦然心动
只有在床上做得特别激烈的时候,时薄琛才会扣住他的后颈,将他的脸摁压在枕头上,而空出来的一只手则是十指相扣。
本以为只有在激烈情事之下才会出现的亲密,猝不及防地出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