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他们:“唉呀,你们别笑,也许真的是小野自己买的呢。”
几乎快要笑出泪花的人说:“怎么可能,他,孤儿一个,打工赚的那点钱攒几年才能买得起这款领带夹?”
“就是,几万块钱,他舍得吗?”
“不是我看不起他,而是他真的没有这个购买力。”
嘲讽声纷至沓来,中午的餐厅人又多,许多人都往这边看过来。
这一次,那伙人任由周围学生的目光盘亘在这里。
顾竹年又在继续他的表演:“你们别胡说,先听听小野怎么说。”
有人追问:“年年,你还没说这个是不是你的呢。”
顾竹年接过领带夹看了看,然后顾左右而言他地搓着手:“这个…怎么说呢,好像…嗯…我再确认一下…”
旁边人见他这副吞吞吐吐的样子,更加笃定这就是顾竹年丢的领带夹。
“年年,你就是太善良了,有什么不能说的。”
“还不是为了顾及这个学人精的感受。”
“接下来怎么办?”
周围的目光如有实质一般强烈得令人无法忽视,窃窃私语仿佛是菜市场喧嚣的吆喝。
肖冶感觉自己浑身汗毛倒竖,耳膜鼓噪不安,强烈的羞愤感使得他面红耳赤。
他扑过去想要拿走他们手中的领带夹。
却不想被其他人扽着后领子拽开了。
那人提议道:“上报学生处,这可是跨系偷窃,怎么能私下解决?”
其他人也都一一应和。
顾竹年却慌乱不堪地满地打转:“不至于吧,他还给我就行。”
“怎么能轻易放过他?这种人就得让他尝尝教训,不然以后还会偷。”
肖冶怒吼:“我没偷!这是我买的!”
迎来的却只是嘲笑。
顾竹年为难道:“还是别把事情闹大吧。”
很多人都反对道:“年年,这次你就听我们的,不然以后你还会被他欺负。”
“就是,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肖冶再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一群人拿着他的书包,押着他就去了学生处。
锦城大学学生处主任是一位看起来颇有学识的女士,姓郑,戴着一副黑框眼镜。
她对肖冶很熟悉,每次公布的奖学金名单上都有这两个字。
当年肖冶入学还成为很多老师茶余饭后的谈资,有些院系领导甚至都曾经起过挖肖冶到自己院系的念头。
高考状元常有,但17岁的高考状元总是少见的,孤儿成为高考状元更是极为罕见。
在教育系统工作的人都知道学习资源对学习成绩的促进作用有多大。
如果智商是起点,那么学习资源就是加速器。
一名高材生,起点和加速器缺一不可。
肖冶作为孤儿,唯一能依仗的只有起点。
这种出身能学到这个程度的人凤毛麟角。
这才显得肖冶更加难能可贵。
郑主任见他被一群人气势汹汹地推进来,着实吃了一惊,急忙问:“怎么了这是?”
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将事情说给她听。
肖冶全程低着头,仿佛那些人指控的是别人。
来的路上他感受到无数审视的目光,此刻的他已经不想再看任何人的眼神了。
郑主任听完来龙去脉后,问道:“肖同学,你怎么说?”
肖冶没有抬头,指甲扎着自己的指腹,闷声道:“我没有偷,那是我买的。”
“笑死!你说你买的,证据呢?”有人憋不住质问道。
这也是肖冶纳闷的地方,收据呢?
他记得自己明明把收据和领带夹放在一起了,怎么他们只找到领带夹,没有找到收据?
如果有收据,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郑主任观察着两拨人,拿出一沓纸说:“这样,你们每人写一份情况说明,现在就写,谁也别说话。”
“主任,真的要写吗?我们不是都说明白了吗?”
“要有文件存证,所以都得写,”郑主任指着办公室门口,“不写的话我就当你们没来过。”
顾竹年这时劝道:“要不我们别写了,走吧,一个领带夹而已。”
“什么叫而已,首先那是两万多的领带夹,其次我们是为了正义。”
“咚咚!”
郑主任扣两下桌子:“要写就安静写,不写就出去,把门关好。”
顾竹年看看那群追随者,又看看默不作声认真写字的肖冶,跺跺脚:
“唉!我不管了,你们要写就写吧。”
说完,他转身离开学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