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想到自己拙劣的针脚,苏宜丹脸一红,急忙出来澄清:“才不是,就是绣着玩罢了。”
脆桃却没想新帝并不理会那条名贵的月白色帕子,反而拿走了那条绣着桃花的退红色帕子。
萧寂言一言不发地盯着帕子上那朵不算好看的桃花,眸色幽暗。
——赠我青玉叶,还君桃花色。
这是要还给谁?
直到苏宜丹走到近处了,他才幽幽抬眼,再不是方才系玉佩时那种好说话的脸色。
苏宜丹突然发现,她竟能看明白这位新帝的心情。
比如此刻,就是不高兴了。
她一时有些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只能小心地问:“这手帕怎么了吗?”
萧寂言抿着唇,半晌,只冷冰冰吐出一句话:“东西没收,不准再绣了。”
苏宜丹:“……”
不至于吧??有那么丑吗??
他心里窝着气,再没有多说一句话,转身就出了苏家。
出了南华巷,卫昌从暗处现身:“主子,楚厘已押入刑部大牢,听候审问。宣平侯那边听到消息,一刻钟前起身往宫里面圣去了。”
萧寂言嗯了一声,并不太放在心上。
卫昌犹豫再三,还是问出来:“主子真打算……让春三一直留在苏小姐身边?”
春三是银刀卫四十位小队长中唯一的女子,论身份倒是最方便。
但她性子孤僻,脾性冰冷,也是四十人中唯一没有下属的,真正的独狼。
这么些年,她作为隐于暗处的死士,一人为伍,执行的也都是极其危险的暗杀任务,过的是刀尖舔血的日子。
春三与银刀卫其他人,到底有些不同。
卫昌怎么也没想到,主子这次竟让她的身份走到明面上来。
萧寂言道:“你知道春三杀过多少人么?”
卫昌愣了一下:“……属下不知,但银刀卫中有记录,上百个应该有了。”
萧寂言又说:“春三多少岁?”
卫昌迟疑了下:“春三月的生日,刚十九。”
才十九岁,放在寻常人家,春三可能还是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孩子。
他脑子里有什么缓缓流过,好像有些明白主子的用意。
萧寂言没再说话,只是漫不经心地从袖中取出一封青碧色信笺。
是时下流行的花笺,大多用来传情。
卫昌知道是从苏小姐家里拿的,尽管觉得这般行为不太好,却不敢作声。
主子的眼睛阴沉沉的,令人捉摸不透在想什么。
卫昌试探道:“还未拆封,苏小姐应该没看,想来并不在意。”
萧寂言置若罔闻,只是说:“方晴的尸体如何处理的?”
“埋在灵德寺后山,让主持替她立了往生碑,诵经百日。”卫昌想了想,补充道,“不过临走的时候,楚厘似乎发现苏家的是假方晴。”
“发现就发现吧。”萧寂言不以为然地道,“总归死了就说不出话了。”
从第一次在马场见着楚厘,他就不想留这个人了。
卫昌点头,虽然追随多年,但偶尔还是会被主子的心计震惊到。
方晴是孤女。
什么双亲被楚厘打死,都是临时编的借口。
楚厘那番看似撇清关系的争辩,其实大多是实话。
不过方晴死于他的折磨,这是真的。
楚家下人夜里抛尸的时候,被银刀卫抓个正着,春三便趁机顶替身份。
当时下人还以为方晴诈尸,吓得屁滚尿流。
后来春三寻了个时机将楚厘打了一顿,从宣平
侯府逃了出来,才引发后面的一系列事情。
楚厘急着抓捕“方晴”,也不是什么怕她攀咬,而是因为“方晴”逃跑前偷走了府里的一份秘密名单。
事关上个月的科举舞弊一案。
这份名单,如今自然也在萧寂言手里。
方晴虽死,但死后若能看到“自己”状告楚厘,使恶人伏法,也算能瞑目了。
萧寂言把信笺递给他,轻描淡写道:“烧了吧。”
卫昌双手接过,不敢质疑。
算了,主子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
杀人放火都做过不少,偷偷烧个信算什么。
…………
苏母听说家里出了事,早早闭店回来了,听苏宜丹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亦是心悸不已。
“你这丫头,这么大的事,也不知道和爹娘说!”
“我没想到楚厘会直接找到家里来嘛……”苏宜丹拉着母亲的手,直接岔开话题,把春三见到跟前来。
苏母听了她的身世,便觉得可怜兮兮的,又一看人也长得干净利落,更没什么挑剔的。
只大致问了些常规的问题,诸如年纪、喜好,擅长做什么之类的。
春三大多时候只摇头或者点头,再不济就吐出几个字。
才相处半天,苏宜丹便觉她性子有些冷冷闷闷的。
显然苏母也这么觉得,把两个丫鬟支开了,才说:“看着比脆桃沉稳不少,先留着看两日。到时候看她自己想签一年还是三五年的契约,咱也不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