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明确反对过,但她总觉得,对方的态度还是很暧昧。
她那么喜欢叶伏秋这个女孩,如果真的支持,应该很开心才对。
“支持?我支持还是反对有什么用,”梅若起身,在走廊里散步走动,往尽头的窗子走去,跟身边的侄女说:“我从来都觉得,父母是左右不了孩子的,都说怀胎十月恩重如山,但阿醒又没有求我非得生他,他这二十多年,又有几天是真正快乐的?”
“我本来就对不起他,如果好不容易遇到了喜欢的人,我还要横插一脚,棒打鸳鸯。”她摇头冷笑:“我们的母子情分才是真的要往下走。”
“但你要知道,就算是命中注定的两个人,也要看相
遇相爱的时间合不合适。”梅若就说到这儿。
温莉是她贴身的人,更有亲缘,所以了解她话中意思:“您是觉得哪怕没有外因,他们两个也走不长远?”
梅若说:“至少是现在的阿醒,和现在的秋秋。”
两人走到窗边,窗外有些阴霾,风开始变冷。
现在是台风登陆前最后一点晴朗,阴晴参半的天气预兆着一场骇人的灾难即将席卷这座城市。
温莉似乎懂了姑姑的意思。
现在的祁醒和叶伏秋,哪怕没有身份上阶级上的差距,光是性情和阅历,就保不齐只有激情才能维系关系。
祁醒确实强大,叶伏秋也确实懂事。
但这两个人在某方面来讲,都远远不够成熟。
更何况,以叶伏秋现在的身份和气场,根本就撑不起未来祁家主母的担子。
祁醒更是,只要他还是祁华甄的儿子,他的未来就不只是他一个人的未来,很多事情,由不得他任性。
他父亲曾在饭桌上谈及的门当户对的事情,梅若也不是不认同。
她祖上三辈都是书画文学大家,风骨融入了血脉,每一代的婚姻都是门当户对,而且向来看不上铜臭味浑身的经商家庭。
当年他祁华甄踩着父辈的基业,年少有为,却还是被她父亲整整冷落了三年才准许进门见第一面。
即使眼界阶级都差不多,也防不住这些年夫妻关系偶有不对付。
所以门当户对的重要性,她是最清楚的。
这样的两个人,就算有再多的缱绻,也经不住一次次因为距离相隔和认知偏差的争吵。
再好的感情,都会被消磨掉。
到最后,两个人都在彼此心里面目全非,那才是真的遗憾。
所以,梅若才没有表现出高兴的态度。
以她广袤的见识,一眼就知道这两个孩子在这个时候相爱,爱得这么缠绵,不是好事。
温莉想起叶伏秋那张柔软单纯的小脸,语气往下掉:“我知道了。”
“就是可惜,她估计会挺难受的。”
梅若知道她也喜欢那孩子,这件事不同于小陈只在乎祁醒的安危,温莉更心疼秋秋的心情,她抚着对方的后背:“每个人在感情上都有自己的坎,这是她命里就该面对的,不管最后是合是散,那都是他们的缘分,你也一样。”
温莉点头。
…………
哪怕睡着了,也还是在梦里断断续续哭了一宿,叶伏秋醒来的时候,整个脸肿得像包子。
她做了好多梦,可每个梦的最终都是她眼见着祁醒在自己面前死去的样子,血流满地,痛苦至死。
她知道这是梦,却怎么挣扎都醒不过来,只能无助又没用地流泪。
或许陈私助是对的,现在的她,对祁醒的生命安全来说,就是最没用的存在。
她的存在只会继续刺激他的神经,有害无利。
叶伏秋已经做出了
决断,从床上起来。
洗漱后稍许清醒了些,叶伏秋踩着楼梯下楼,上午阳光明媚,家里员工都在各自的岗位忙着,阿姨不在。
她借着窗子,看见了坐在花园里的中年男人。
祁叔叔。
这位叱咤南方商界的叔叔始终让叶伏秋有些忌惮,她犹豫了很久,最后一咬下唇,悄悄走进花圃。
刚走进去,她就听见前面背对着自己修剪花枝的男人开口:“拿把板凳,过来坐吧。”
叶伏秋瞬间吓了一跳,僵在原地:您,怎么知道是我。?_[(”
难不成这叔叔背后长眼睛?
祁华甄笑了,对她指了指茶几上的光面不锈钢小桶,正好能反映到后面。
她悻悻干笑一声,搬着板凳找了个礼貌的位置坐下。
叶伏秋看着他戴着手套正在修建那些刚摘下来的新鲜玫瑰,问:“您还会这些?”
“跟花园工匠们学的,我妻子喜欢大马士革玫瑰。”祁华甄缓慢解释:“我以前是不喜欢花香的人,追求她的时候,她说除非我为她养成一整片玫瑰地,就考虑跟我交往。”
他眯起眼笑,“我说好,结果一上来被花粉呛得过敏好几次,最后还是她好脾气,可怜我,就不刁难我了。”
这位叔叔长相温敦,怎么都看不出是狠心到能在权力之争中足足放儿子被虐待一个多月之久的人。
叶伏秋想想,就觉得瘆得慌。
或许这就是高位者之所以能成为上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