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运河这件事不仅是一个政绩,是上位的皇后娘娘第一次肆意挥洒自己力量的工程,看中这艘船前景的,纷纷往船上挤。 袭红蕊对自己人是很好的,名有、权有、利有,一般来说,很难有人拒绝。 但事无绝对,只要利益不同,就总有人会停留在相反的方向。 如当官的为自己牟利有段位,像袭红蕊担心的那种刮工程款的,是最低端的一种。 吃得太难看,纵获一时之利,却也把刀给了上头,说不定哪天,刀就会落下,一切成空。 这样的人,只能当簇拥在主人身边的恶犬,为主人狩猎,主人喜欢了可以有肉吃,主人不喜欢了,也可以宰了吃肉。 太低级了,连人形保持不了,真正的顶级狩猎者是什么样的呢? 他可以刚正不阿,两袖清风,飘飘而来,飘飘而去,一身荣辱仿佛置身事外。 被皇帝垂青时不欢喜,被皇帝厌弃也不害怕,就算被折断尖端,他们有根。 像那种横征暴敛,搞得辖区百姓民不聊生,最后被百姓造反宰了的,是第一次上桌吃饭的狗。 齐为了防止结党营私,官员不到本籍任职,所以第一次上桌吃饭的狗除了一口尖牙,什么也没有,只能露出这样的吃相。 而真正的“世家族”“书香第”,已经不需要这种吃法了,他们在本籍安安静静的生长着,像是一株树,牢牢将自身扎进土地,再与别地的树枝叶交蔓,生长的越来越优雅漂亮。 所以遏止献纳,对那些第一次上桌的狗来说,不痛不痒,因为他们贫瘠的脑子里完全想象不到,真正的顶尖名流是怎样生活的。 对那些刚上桌,急功好利的狗来说,收几亩田的钱有什么了不得,更何况只是交点税,也不是彻底不允许有田,这有什么不了的,他们从工程里刮的油水更多呢~ 但对真正的豪绅族来说,却是砍到骨子里的一刀,这不是交几亩地税钱的事,而是将他们的根给打散了。 原本他们可以像树根抓住泥土一样牢牢抓住周边势力,现在这些泥土居然要自动离散了,被吸附到一棵更更的树旁边,那棵更的树,名为国家力量。 自古以来,下层民众对那个高高在上的朝廷,感受到的就只有恐怖,不存在信任,也就有越来越多的人,愿意投身到他们的树荫下。 而自从袭红蕊上位后,这种印象居然在消弭,下层民众对朝廷的信任越来越高,纷纷投入袭红蕊编织的运行轨迹。 这一株最最的树,以不可阻挡的势头插入底层,和他们争夺养料,从老家一封封来的急信,让他们第一次感受到根基裂开的风险。 然而这棵以国家为名义的树是如此正义,就是被它蔓延的根系洞穿心脏,也只能无力挣扎,反抗不了。 看着自己逐渐死亡是什么感觉呢,恐怕没有人能接受,所以这些被洞穿根基的顶端叶子们,也开始摇动了枝杈。 这一切的袭红蕊,已经是携天下之势,势若倾洪,不可阻挡。 但这个水势的源头是那么脆弱,一个人,一个未成为太后的太后,一个不稳定的皇权。 河流每次改道,会有的水洼聚集,是刚刚凝聚的河流,开始找了主人。 宾王世子婚没多久,就有人笑眯眯找到他:倾慕殿下已久,不求做殿下的正妃,只求为妾为婢,侍奉在殿下身边,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宾王世子:嗯? 就像从前不眼的袭家变得抢手一样,几个世子也突然变得抢手来。 以前是只有光王世子受到追捧,现在家平等地感受到了这种热情。 看着此情此景,从没那么“富”过的宾王府,不由自主动摇了。 当初他们快刀斩乱麻,在乱局中,毫不犹豫登上袭红蕊这条船,伴着这股东风,瞬间势。 但势后,不可避免的,产生了一些别的心思。 老皇帝已经这样了,谁知道能撑几年,袭红蕊居然想立一个吃奶的娃上位,也太过分了。 而且谁说他们家是靠袭红蕊势的呢,再怎么说,他们一家才是真正的龙子凤孙,皇权正统,袭红蕊充其量不过是一个管家,也想爬到他们头上吗? 当然比较麻烦的是,他们这样的龙子凤孙不止一个,为了从其他龙子凤孙中脱颖而出,袭红蕊也不能得罪。 只是一个男人,三妻四妾也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