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然后面向所有私营商户,挂牌出租。” 崇文帝一顿:“挂牌出租?” 袭红蕊笑道:“对,咱们不仅不限制别家用,甚至鼓励别家用,但是,得交钱。” “新设的衙门,负责鉴定技术,确定确属本人,以前无有,行之有效后,就给发放籍契,登记造册。” “确定此技归属于某人,或者某几个人的时候,再让官衙协同技术持有者定价,牙人挂牌出售,所有商户,皆可持钞引前来租赁。” “签契时三方都要到场,商户负责交钱,技工负责将这项技法,教到商户学会为止。” “签完契后,从官衙走账,官衙抽三成佣金,剩余的交给技户,商户凭此契可以合法使用这个技法。” “如果发现有私用者,官府视情况抄没罚金,罚金还是官衙抽三成,其余交给技术持有者。” 崇文帝听到这,突然有些难受了:“为什么官衙只抽三成?” 想想制盐法的暴利,听说要把七成给技术持有者,崇文帝莫名难受起来。 袭红蕊哈哈大笑,目光炯炯有神地看向他:“当然是为了让商户和技工打起来啊!” “虽然各种巧计,皆被商户所藏,但能想出这种技术的,大概率是实际干活的人。” “只是这样的人身份卑贱,无权无势,就算是有所得,也守不住,白白便宜大户。” “那咱们就将这类人,单独拆出来,再列一户,名曰技户。” “在新衙门登记造册过的人,除贵籍外,不管原籍如何,自动归为技籍,身份等同商籍,待遇也比照商籍,鼓励从技,但勿使越过他籍,以防泛滥无度。” “技户拥有这样赚大额金钱的途径,难免会被盯上,用各种手段夺技,这就要靠陛下您的威势来摆平。” “您就要明晃晃地鼓励技工行业,不许任何人妨碍技工发展,如果暗地里有巧取豪夺,杀人夺技者,被检举出来,视同违抗您的国策,新衙门设律法司,专司此类官司。” “技法登记造册后,便只限最初册印者,概余不认,不允许转让,不允许交易,如有后人,可以视同遗产,传给直系后人,如无后则收归国有。” “技户要在当地登记造册,持技法者每死,官府必须去现场勘验,如有可疑死状,可直调侯官衙调查,发现有谋财害命者,重刑伺候。” “严刑断绝那些不法之徒后,技术的租金,要像店铺的租金一样,设得合理,不能影响经营。” “商户们很快会发现,虽然要额外支付一笔技术租金,但从此之后,他们也可以自由使用一些以前不能用的技术了。” “如玉璋书局铅印法,要是被我袭家一家垄断,这么大的效率差下,所有书局都要倒闭。” “如果花钱就可以直接在官衙租买,那甚至比他们求爷爷告奶奶的功夫,要省钱省力得多。” “商人重利却惜命,自身也受益的情况下,比起铤而走险,他们肯定更愿意安安稳稳的付一笔技术租金。” “而官衙售卖的技术虽然价低,却不是一个商家在用,累加起来的七成佣金,绝对丰厚得令人咋舌,就算对手下再好的老板,也不可能给出这种价格。” “自古财帛动人心,如此一来,为了利益,商技必然对立。” “以前技工钻研出新技术,会想着献给老板,讨一笔赏钱。” “但现在有了只会下金蛋的母鸡,谁还会只要一颗金蛋,他们第一想法,肯定是卖给衙门。” “人心难堵,从此之后,天下的技术,会源源不断地流向您,不可阻挡。” “至于那些技工,从此之后如商人般,不事生产,却凭巧计坐收巨额财富,该怎么办呢?” “哈哈,您比照商税,在旁边再设一条技税不就完事了嘛。” “其实什么都没有变,以前是商户掏钱养技术工人,现在还是。” “唯一的区别是,以前商户想给技工多少钱,就给多少钱,现在有了您后,他们必须给出您定的价格。” “从此之后,商技虽互相依赖,却再不是一家,利益攸关,必然扯皮。” “等他们互相打起来,就会互相监督,互相牵制,互相打官司。” “您到时候,只在旁边主持公道就行了。” “最后不管肥的是哪家,稳赢的都是您,咱们在旁边看着,左右通吃,啊哈哈哈!” 崇文帝在旁边,看着笑得和偷鸡贼一样的袭红蕊,虽然他没见过偷鸡贼,但他知道,偷鸡贼一定是这么笑的。 疑惑地看向她:“为什么你肚子里的坏水那么多呢?” 袭红蕊张狂的笑声,顿时收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