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去,全凭笨拙的本能在行事。
贺川大口喘着气,拼命压制自己的情绪,“我说那些不是在让你可怜。”
并不是想用付出获得江汀的垂青,江汀当然知道。但他一刻也等不了了。之前也不是i那位矫情,只是不确定自己能否接得住贺川的感情,也不知道接住了之后怎么面对自己的家庭。暗恋方并不总拥有主导权,因此习惯性患得患失。现在,他终于确定了。
而身体的反应从不会骗人。
“我知道。”江汀仰头,蹭着贺川的下巴,“但是我有。”
几乎是摸到贺川的一瞬间,江汀就被对方摁进怀里,两个人鼻尖相抵,贺川只犹豫一秒,便低头含住了江汀的嘴唇。
江汀第一次尝到贺川的嘴巴,没想到贺川身上会有这么柔软的地方,还有一丝甜味,像小时候吃的棉花糖。贺川没给他分心的机会,在唇瓣上啄了两下后,伸出舌头,试图打开他的牙齿。
江汀紧张到手心都是汗,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接吻。
“……”江汀无助地抓着他胸前的衣服,轻声喘息,“我透不过气。”
“可以喘气的。”贺川稍稍离开他的嘴唇,贴着他的额头,“三点水这么从明。”
江汀的大脑完全宕机,好像有一万朵烟花在眼前炸开,每朵都耀眼得吓人。他只能顺从,跟着贺川的节奏,张嘴,呼吸,交缠,勾连。
亲了一会后江汀终于知道该怎么回应,试探着拿舌尖去勾贺川的。贺川被点着了似的,最开始还只是在牙关附近徘徊,后来愈来愈放肆,一路卷到深处。江汀只好后退,被抵在洁白的墙上,后脑勺被牢牢护住,动心又无力地踮脚仰头回应,手也无意识地四处游移,以至于他自己都不知道干了些什么荒唐的事情。
“三点水……”贺川的声调都变了,一向冷静沉着的凶神这会居然浑身红透,“现在别碰这里。”
江汀获得些呼吸的空间,但脑袋还是懵的,愣愣问他“什么”。
贺川轻轻把他的手拿开、搭到自己肩上,环着他的腰,脸比江汀的还要更红一点,“地方不合适。”
江汀会意这是指医院里不可以不得体,但他实在不清醒,居然呆呆地回应:“回家就合适了吗?”
“……”贺川一下子被这副可爱的神情戳中,猛地又把人拉回怀中,重新吻了上去。
闭上眼的一分钟里,江汀不合时宜地想,如果这一刻能无限拉长就好了。
时间多可恨,过去的四年江汀想要它无限缩短,可总是事与愿违。现在这一刻江汀想让它变长,也不够现实。
半晌后,贺川放开他,问:“饿不饿。”
江汀这才意识到刚刚的噪音是肚子叫声,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回去吃饭。”贺川伸手摸摸他的头发,没忍住又在鼻尖上亲了一口。
回病房时,邵明辉已经吃完早餐。他的食物都是流体,吃起来很快。他半靠在病床上,似笑非笑地看着贺川:“回来了?”
贺川比江汀先进来,冲病床点点头,坐到稍远的小桌边,喊江汀过来吃早餐。
邵明辉虽然虚弱,但眼睛还挺好使,好奇道:“你们出去干嘛了?这么久。”等江汀进来后,了然道,“你弟的这嘴巴跟眼睛都红了。川啊,你在医院都这么不做人?”
“啧。”贺川用眼神警告他别乱说话,后者也懂了,乖乖会意不提。
“开玩笑,凶什么。”邵明辉嘟嘟囔囔地说,又困了,想睡觉。
贺川上前帮他把床铺高度调好,问:“哪里还疼吗。”
邵明辉嘴唇都白了,还说“不疼”。贺川无奈问他逞强是不是很骄傲,邵明辉笑着说:“真不疼。看你俩这么好,我疼啥。”
这话意思很明白,是把贺川当自己在美国最看重的事儿了。
邵明辉每天睡眠时间很长,没等贺川他们吃完早饭就开始犯困。贺川收拾完垃圾准备道别,邵明辉忽然睁开眼,说:“对了,你替我去趟公墓吧。”
“好。”贺川应得很快,“要带什么吗?”
“去我公文包里拿,在床头柜。”邵明辉想了很久,眼皮已经在打架,强撑着说,“我这身子……医生不让下床。”
贺川本来想骂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都这样了还带什么公文包,忍忍还是没说,冷着脸从抽屉的最上层抽出黑色包,扔到床头柜上。
邵明辉强撑着坐起来,看完一眼后,摆摆手,让贺川带着走。
贺川表情平淡,问:“有话要带吗?”
邵明辉闭着眼说:“有封信,也在包里,到时候帮我一块给他吧。”
贺川应下来,又问:“还有吗。”
“没了。”邵明辉缓缓闭上眼,“让他放心就行。”
贺川很想问,你现在这副样子他要怎么放心,想来邵明辉大概也是担心这一点所以才甘心不露面,于是只是点点头,“好好休息,我下午就过去。”
贺川中午回到家,给兜兜的碗里加了一些食物,又换上一身全黑,才带着公文包出门。江汀从他这副打扮中猜出来要去哪里,问自己能不能跟着一起。
贺川没怎么犹豫,伸手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