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早朝过后,他被召进御书房,接的便是这个皇令。
黄芪肖晓得花雨田口中指的是什么不必再查,听完点下头,未置一词。
皇令已下,接受便是。
即使有疑,也得执行。
“什么刺客不必再查?”殷掠空知道的刺客事件目前可就一件,“是不是玉秀山庄桃花林王大小姐被刺杀,失败后咬毒自尽的那些刺客?”
花雨田端起茶杯:“是。”
殷掠空眼巴巴地想听多些,结果一个是,没了?
黄芪肖把殷掠空喜欢的点心往她跟前移:“此事了了,莫要多问。”
殷掠空瞧也没瞧平日里来忘返茶楼必点的福字饼,看了眼一脸严肃不想让她再问下去的师父,又看一眼笑着看着她同样不会再多说一个字的花雨田,她闷闷地点下头。
不问就不问,反正事关十一,莫息一直在查,十一自已也在查,有任何进展的话,北女定然还会来与她与芸钗通消息。
不过……
就挺奇怪的。
她师父和花雨田自刺客事件发生,便很是关注,虽查来查去进展不大,却非没有,师父没同她交底,她自花雨田嘴里倒是知道了那些刺客来头已查到一些眉目。
然后,卡住了。
她曾问过师父,也问过花雨田,他们的反应跟眼下不让她再多问的态度差不离,总之是不想她过多的参与。
以往多少公务,有危险的不是没有,就从来没见过他们二人这般严阵以待,连让她多知道一些都不肯的。
这让她不禁更加多想了些。
思来想去,觉得能让她师父和花雨田双双卡住无法动弹之处,必定得往上。
而往上……
就确实挺危险的。
他们自来一条心地觉得她的脑袋拴在她脖子上不太牢靠,卡的地方就是往上的话,那她确实不够格参与。
现在连皇上都不让他们继续查了,定然是连皇上也无可奈何之处。
虽说皇上乃一国之君,然自她当了锦衣卫,频频接触公务,特别是师父在御前接了皇差之后,她跟在师父身边协办之际,更让她明白一个道理。
皇帝也不是万能的。
身为五九之尊,随心所欲的时候基本没有,连睡觉生孩子都有内侍一笔一划地记录,万民之事更是得慎之又慎,不能凭着喜好定夺,亦得思虑周全。
就这样受制颇多,顾虑重重,一个弄不好,做不好一个好皇帝,都得被万民骂一句昏君。
同样的,宗室做为皇族的门面之一,亦得处处做个表率,万不可恣意妄为,抹黑皇族脸面。
明白这么一个道理之后,她往前有多羡慕生来便是金枝玉叶的皇族宗室,现今便有多庆幸自已不过是个平头小老百姓。
幸运遇到黄芪肖这个好师父,又遇花雨田此待她极好的好恶鬼,如愿混到官身的她,除了女扮男装当官之事让她的小命有些悬之外,她的小日子过得不知有多逍遥自在。
皇帝真不好做啊。
“唉!”殷掠空想着很是同情永安帝。
见小丫头眼巴巴过后闷声点头,不知想什么想得又唉声叹气起来,花雨田便知殷掠空绝对没在想什么好事情,不禁被她这一声叹逗乐了。
他抿着笑,拿过福字饼递给她:“唉什么唉,听话。”
殷掠空接过饼,张嘴就咬了一大口,好吃得眼眯起来。
难得为英气的面容添了几分可爱。
看得花雨田笑意更深了。
“让你别多问,你还叹起气儿来了,告诉你啊,此事不仅不能再多问,查更是不能查的,听到没有?”黄芪肖可不管可不可爱,他操着一颗老父亲的心,不嫌烦地再叮嘱一遍。
“知道了,师父。”殷掠空发现她师父是一年比一年啰嗦了,但晓得师父是真关心她,花雨田也是真在意她,故随之在两人面前郑重地保证:“之前你们查的时候,你们就不让我参与,我也没知道多少,也就有那么一丁点儿好奇心而已。现在御令都下来了,我哪里还敢有好奇心?不问,不查,绝对的!”
她不问,她不查,最终也能知道结果。
绝对的。
黄芪肖满意了:“记住你说的。”
花雨田却看着殷掠空起了疑心:“应得这样爽快,是不是有别的打算?”
“没有没有!”殷掠空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黄芪肖看看花雨田,又看回殷掠空,含着警告意味地哼一声:“最好没有!”
殷掠空立马埋头,努力吃饼。
…
已是深夜。
夜十一脑海中仍回放着日间在元华酒楼里,莫息和她一来一往说的那些话。
她话中不无试探,这样的试探,已经引起了他的警觉。
不然,在回她会不会真的生她的气的这个问题上,他不会迟疑。
“唉……”不知不觉叹了口气儿。
难姑在旁侍候着,看了眼沙漏,二更天已过:“大小姐,很晚了,还是安歇了吧?”
“明日一早,不要假手于司河,你亲自走一趟青灰巷,告诉东角西奎,暂时都把手头上的其他事情放一放,全力专注我大婚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