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池听到大婚之礼四个字,脸沉了沉。
抬头跟着看一眼芳菲阁的扁额,再看一眼被抛出芳菲阁的那个丫寰,他面色不善地问殷掠空:“那她是怎么回事儿?不知好歹地跟你抢你看中的大婚之礼?被你一怒之下丢出店来?”
接到师兄凉嗖嗖的眼神儿,殷掠空干笑两声,看一眼惹师兄不高兴的罪魁祸首师姐,答道:“倒也不是。”
“哦?”马文池没错过殷掠空的这一眼,顺着也瞧了一眼打不得骂不得爱不得恨不得的心上人。
安有鱼被这前后两眼瞧得悻悻地摸了摸鼻子。
“有人故意挑事罢了。”殷掠空回头看向仍白着脸呆在店内不敢动一步的那位官家小姐,眼底满是冷意。
安有鱼看出点儿苗头来,撇开马文池拉着她的手,几大步走近殷掠空,眼色往店内丢:“那是谁?”
“邓娇娇的庶妹。”殷掠空声音毫无温度。
邓娇娇是个什么德行,其庶妹便是什么德行的走狗,都是在后院内宅使惯腌臢手段的歹毒女子。
言罢再看回马文池,她想着师兄在听到她说大婚之礼时,脸便沉了沉,这会儿师姐因要与她说话,强硬甩开师兄的手靠近她,脸更是黑成炭了,为了不让师兄继续迁怒于她,她推着安有鱼往外走,重新把师姐推回师兄身侧。
安有鱼被动地被推着走,重回到马文池身侧,马文池的脸色好了些,她则又不自在了几分。
小师妹此般把她往师弟身边带的举动,用意实在太过明显,她的脸似乎又有暗地里烧起来的趋势。
殷掠空却不管他们俩的脸色,也不管他们各自在想什么,撮合完直接道:“不是什么大事儿,喊二位也只是打个招呼,二位肯定还有事儿要忙,便先走吧,此间事儿,我自个处理便可。”
因着坊间传得沸沸扬扬,马文池自然晓得邓娇娇是哪一位,再瞧一眼仍僵立在芳菲阁内的邓娇娇庶妹,他眼里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眸光。
安有鱼则因着去给夜祥抬伤腿儿那日,听小乌提起过这件人命关天的事儿,也是听后不必问,便知殷掠空口中的邓娇娇是谁。
“确实不是什么大事儿,走吧。”马文池拉走安有鱼。
安有鱼被拉着往前走,走了两三步,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殷掠空意识到安有鱼的目光,侧过脸来对安有鱼笑了下。
安有鱼转回头。
不知为何,此数日来因愧对师弟而不敢面对师弟的心情,在这会儿一下子被散了个干净。
她想到夜祥的伤腿儿,想到邓娇娇的死,更想到夜瑞说亲,双方父母长辈都合意,约了相看的地方,只差临门一脚便能成的亲事,最后却没能相看成。
“师弟,你可认得孟家的小姐……哦,闺名单字一个婷的那位孟小姐。”京城孟姓小姐颇多,安有鱼说一半赶紧补充得更详细些。
她期待地看着马文池。
马文池站营夜家,不管夜家荣辱,只要他不转阵营,静国公府大小事儿都是与他息息相关的。
夜祥被打伤了腿儿,身边的小厮树康拼命护主,险些当场被要去一条命。
此事他刚知,便让守望去打听那敢惹静国公府少爷的几个混混背后有什么来头,岂料未等守望打听出什么来,邓娇娇出事儿了。
出事儿的地点在昆园,邓娇娇常去的地方,行凶之处是戏台子的后面。
可巧的是,那样唱作打跳热闹非凡的场所,居然在行凶者行凶时,竟是无人目睹,连邓娇娇的丫寰也是在邓娇邓被割舌断腿,被丢弃在戏台子后面之后,才发现自家小姐被歹人重伤。
随后,丫寰更是不堪重击,惊慌失措跑出戏台子后面想要求救,却是只惨叫一声,便昏厥过去。
再醒来,丫寰是一问三不知。
后来,他听说这个丫寰被痛失嫡女的邓千户在盛怒之下杀了。
听闻此事后,马文池再去打听那几个混混的去向,更是再打听不到什么。
后夜二爷出马,告诉他,那几个混混消失了。
他问夜二爷何为消失了?
夜二爷神色凝重地告诉他,如同人间蒸发的消失了。
那会儿他便开始在想,夜祥被伤,已被夜二爷查出,乃是因着夜瑞的亲事,被邓娇娇买通几个混混教训的夜祥,且下手甚重,可见邓娇娇此女心性之歹毒,夜二爷未出手,邓娇娇便死了。
吞的金,自杀。
可他和夜二爷都清楚,夜祥被重伤,邓娇娇被逼得自行了断,其中存在着一只无形的手。
这只手在目前看来,是向着夜家的。
但要下定论说对方是友军,却是为时过早。
静国公府这些年渐渐式微,为的便是不惹人眼,不招来横祸。
尔今因着夜瑞的亲事,引来邓娇娇这样的歹毒女,更是牵出看似暗中在帮夜家,实则不知是敌是友的那只无形的手。
静国公觉得事儿可大可小,夜二爷觉得必须查个明明白白,他也觉得应当摸个清清楚楚,否则今日这只手能助夜家,明日指不定便能害了夜家,谨慎起见,不得不查。
安有鱼见马文池怔着神儿,埋头只往前走,连手都在不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