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进展,杨芸钗自安有鱼那儿亲耳听到,很快悄悄让北女传递信息,让夜十一知道了。
夜十一得知的时候,有半天没反应过来。
反应过来后,她又呆坐了好半晌,愣是没想明白关晴珊是在何时看上她师伯,又是何时有了深到即便她师伯是女子,关晴珊也半丝不改一心想要嫁给她师伯的初心的感情。
“你们说,关小姐对师伯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情?”夜十一站在廊下,迎面有风,微风之中,伴着院子里的花草香扑进她的鼻息间。
“大概……”站在后半步的难姑被难住了,“我也不晓得。”
说着还看向站在另一侧远两三步的小麦。
小麦一接到难姑看过来的目光,即时摇了摇头:“我更不晓得了!”
戴着铜鬼面具的难姑看到小麦摇头,面上表情让人看不见,双眼却是狠狠瞪了小麦一眼:要你何用!
小麦委屈地移开视线:还是影子说得对,莫与女子讲道理,讲必输。
意料之中的答案。
夜十一弯起唇瓣,徐徐道:“能利用紫晶珠子迫师伯松口,这位关小姐可真胆量不小。”
“不是说了她后面有人?”难姑接下话。
“尚在查证。”谢元阳不是那么容易被查的,虽是莫息去查,但夜十一还是觉得要真正查证出来在关晴珊背后出谋划策的人就是谢元阳,这个难度不低。
需要一些时间,也需要一些手段。
手段,莫息有,时间,则有些紧迫。
何况,除却帮她查在灵秀山桃花林里遇袭之事,他还有自已的事情要做,芸钗让他帮忙查谢元阳,他明明已经有些腾不开手查,却还是一口应下,亦是因着事关夜家,说到底乃是因她。
如此事多,事多又易变,只怕结果不会那么顺利。
罢了,她自已的事儿便很多,眼下只要师伯自觉有把握制住关晴珊,那么关晴珊便暂时作不了妖,她暂且可先放下,先顾好眼前安山候之事要紧。
待关晴珊如愿嫁给师伯,却仍不安份,还想作妖,她届时也不管师伯作何感想,总之得亲手除了关晴珊此后患,她方可真正安下心来。
至于谢元阳,莫息查证之后,不管结果如何,他总会处理妥当,倒无须她太过挂怀。
“长姐!”王肆奔进壹院,问清楚夜十一在哪儿,即时风风火火往不归堂跑,看到廊下的夜十一立刻兴奋地边跑边喊。
照菊跟在后面跑得气喘如牛。
夜十一寻声望去,笑着嘱道:“跑慢点儿,别摔着。”
“长姐!夜家那位夜祥少爷出事儿了!”王肆自顾说下去,没发现夜十一突然收起笑容的面容因她一句话绷得紧紧的,“方将我出门去买东西,路过中子街的时候,看到夜二少爷被人摁在地上打,脸都被打成了猪头!”
难姑担着地看向自家大小姐。
小麦也是心里一咯噔,从前不知,自进了京后,他方知京城夜家在他家大小姐心里,那就是个顶重要的存在。
虽进京以来,大小姐从不曾直接关心过静国公府之事,然夜家大大小小的事情,无伤大雅便罢,若是伤及筋骨,大小姐必然不会袖手旁观。
便如刚进京时,当街遇到夜旭被众官家子弟为难围殴,后夜瑞赶到,也没改善状况,那会儿大小姐可没忍住不管。
“眼下呢?”夜十一未问原因,先问了此刻夜祥所在。
“眼下回去了,被他的小厮搀扶着回去的。”王肆回想着,不觉咝了声,摇着头替夜祥疼,“腿儿好像被打得挺严重的,一拐一拐的,他的小厮也好不哪儿去,上衫整个都被血染红了!”
说着终于发现了夜十一的神色不太对,问道:“长姐,你怎么了?”
“难姑。”夜十一未回答王肆,轻唤一声难姑。
难姑应道:“大小姐。”
“去处理。”夜十一没让小麦去处理,而是让难姑去,便是表明了此番夜祥吃的亏,她并不想让王氏牵扯入内,“用另一个身份。”
难姑有双重的身份,除了是鬼雀,更是星探:“明白!”
“阔别十年,总得让有些人知道,纵然我母亲已不在,纵然我也已不在,可该在的,从未消失过。”夜十一早有意让销声匿迹十年的星探重返京城!
“什么长姐你不在?”王肆在旁听着,从头听到尾,她是一句也没听懂,“长姐不是一直都好好在这儿的么?”
夜十一伸手摸上王肆的脑袋,揉着王肆柔软的发丝:“嗯,长姐一直都在的。”
王肆觉得长姐没同她说明白,她想问,却又觉得以眼下这种情况,与刚才她说的夜祥有关,她若追问,大概不会得到想要的答案。
自来,长姐就瞒了她好多事儿。
她不蠢,她知道,只不过觉得无甚关系,不知道便不知道,反正长姐会一直都在,会一直护着她,她什么也不用怕的。
夜祥回到静国公府,静悄悄地回到旷鸣居,打点了沿途无法避开的下人,硬是将他被围殴的事情给瞒了下来。
恰逢那会儿静国公在外书房瀚斋,写字作画,无人敢扰,夜太太与邱氏在后宅,婆媳俩说着近时的人情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