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杨芸钗与冯三想破脑袋,她们也没想到夜十一的怒火到最后的结果,竟然是雷声大雨点小。
花雨田说晓得毛丢就是殷掠空之事已有一些时日,想来那段时日应是她还在掏空心思算计连家之际,花雨田说得对,殷掠空心善,那段时日正是她计划的关健时刻,局面一触即发,哪一条线发生变动都可以引发足以让她计划失败的意外。
她自小识得殷掠空,她比谁都了解殷掠空有多善良,即便殷家那般恨不得当初出生时死的娃儿是殷掠空,殷掠空也未曾恨过殷家,恨过父母,晓得可能一告知她,她必然得在计划中做些改变,不管如何,她不会让花雨田真娶了殷掠空,那么她便不能让花雨田有机会与她与殷掠空谈条件。
总之一句话,早知此事儿,她必然得取消她与花雨田的交易,那么随后对付连杨俩总督的计划,她便也得做得改变,
然而,那时她已暗谋许久,布局一步一步深入,要在那个关健时刻改变计划,必然得再费更多的周折,起先的心血付之东流外,她可能连唯一对付连家成功网罗连总督站在她这边的时机都会失去。
结果,不可谓不严重。
殷掠空自小便处处为她着想,虽善良却也不蠢,知晓她所有事情与计划,做为她亲如嫡亲姐妹的殷掠空,自然不会在那个节骨眼上告知花雨田有娶殷掠空的心思。
夜十一心底默默叹了口气儿,她起身看着一脸疑惑的殷掠空,语重心长道:“我生而富贵,钱财权势于我而言,并非最重要。重要的是,我想要一个真相,为此我可豁出性命。我知你待我好,全心全意为我,可掠空,在寻找真相的路上,我不想失去任何我在乎的人,我亦知世事难两全,或许是我贪心了,但我一直在为此努力。你、芸钗、三表姐,你们都是我在乎的人,你们帮我,我很高兴,也很感激,我无以为报,我只能也拼了命地去保护你们。至关重要的事情,我不会瞒你们,我也希望,你们不会瞒我。”
临出厢房前,杨芸钗特意落在尾端,压着声音悄悄同殷掠空明言:“花督主告诉大姐姐,他要娶你!”
待夜十一杨芸钗冯三一行人走后,殷掠空独自待在厢房里,正坐着一声不吭。
黄芪肖见夜十一等人走后,娇徒也不回他这个厢房,想着不知发生了何事儿,带着红校尉转到隔壁,一进门便见到殷掠空在客座里静坐不语。
连他敲门后推门进来,也只是往他们看一眼,便转回去继续不言不语的。
他有些担心:“毛丢……”
“师父。”黄芪肖刚喊了一声,殷掠空便开口了,她起身走近客座外的黄芪肖:“师父,先前的干苜蓿还在么?”
“在。”黄芪肖随之自袖兜里掏出来。
殷掠空看着,并没有想要拿:“之前我同花督主借了本《孙子兵法》,此干苜蓿便是夹在书中之物,书看完我便还了,干苜蓿有劳师父下回见到花督主,也替我还了吧。”
还以为殷掠空要把干苜蓿送给哪位情郎的黄芪肖顿时道:“那先时你总同我讨,便是想讨回去还给花恶鬼的?”
“嗯。”殷掠空点头。
只要不是娇徒也对花恶鬼有意那便好,黄芪肖松了口气儿:“也不早说。”
“师父说得对,我不该同花督主走得太近的,往后小辉不必再跟着我,我一定注意,定当不负师父所望,必与花督主划清界线,绝不雷池半步!”殷掠空语气坚定,一脸痛改前非。
黄芪肖瞧着,除了应了声,他有些没反应过来。
殷掠空眼下没心思为她师父解惑,她低着头蔫蔫道:“师父要没吩咐,我想回衙门去了。”
“没……”
“那徒儿回去了。”
红校尉默默地目送着殷掠空往楼下走的背影,直至拐过楼梯口不见,他怪道:“这小子莫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了?”
“这刺激还不轻……”转想起娇徒刚见完夜十一就变成这样,黄芪肖叹道:“看来夜大小姐一个字,顶我这当师父的一筐话儿啊。”
这话说得不无凄凉。
红校尉嘿嘿笑:“管谁的话有用,只要毛丢不同花督主往来,那便是好事儿!”
黄芪肖赞同:“是这个理。”
五月初习二少时之婉大喜,五月底莫九庄眉大喜,六月初连云回京,除了小昙与连总督调派贴身保护连云的俩私卫,连总督心腹钱管家也跟着回京,入住京城连府。
回京之后的连云先是在连都给事中安排认祖归宗,将名讳正式入祖谱,后大步不出二门不迈足有月余,直至七月中,夜十一接到连云的贴子。
同日,谢幼香回京的车马抵达京城。
连云先时不过是微栏轩的一名清倌,八仙楼自然不会有长订的花房,夜十一提议到她的蔷薇房见面,连云想也没想便答应了。
当夜酉时一刻,两人于蔷薇房聚首。
“未想再见面,竟是这般情景。”连云很是感叹,又指了指同阿苍一般候在客座外一脸严肃的女私卫:“这是连锁,家父派来贴身保护我的私卫,从前我只听闻公候豪门里的私卫有多厉害,倒是没想到……”
“从前如何,与往后无关。”夜十一截住连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