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一早,永籍便同莫息禀报昨晚有人跟踪他一事儿。
他也不是好跟的,纵那人暗跟的本事高,将他不留痕迹地跟了几条街,险将八部众的聚点给跟出来,好在他警觉,最后被他发现,临行一脚拐了条道,本想反跟踪回去,没想那人一发现他开始绕圈,意识到不对劲的势头,转头就跑,他轻功不如人家,反应过来想追的时候,已然追不上。
“你可有看到那人的身形样貌?”莫息听后问,心中很快将几个可能会跟踪他的人的豪门筛了一遍。
永籍沉默会儿道:“样貌没看到,身形挺胖的,夜里黑,他也穿了一身黑,看着很矮,挺像、挺像……”
“矮冬瓜?”莫息接口道。
永籍眸色一亮:“对!”
就像矮冬瓜一样,又矮又胖,整个身体都是横的,连腰都分不出来。
莫息能说出矮冬瓜来,心中自已有计量,他嘴角微翘,让永籍下去,往后要更加注意八部众存在的保密,便带着永书出了仁国公府,一路直奔忘返茶楼。
每日都会有摩睺罗迦部的人回禀给他关于夜十一的行踪,今儿个休沐,夜十一携同杨芸钗,难得还有冯三,三人这会儿正在忘返茶楼大堂里听书,他在日暮前直接找去,准能找到她。
忘返茶楼大堂,黄芪肖今儿没来,茶楼周掌柜瞧着,便想让说书的爷孙俩换场,让唱小曲儿的小姑娘上台表演,没想一大早踏进来三位贵客,其中一位他还不眼生,乃大名鼎鼎的夜家大小姐,他赶紧亲自上前侍候,本想往二楼雅间引,夜十一却带着另两位小姐在大堂正前中坐下,问他,说书的何时开始?
哎哟喂,幸好那爷孙俩还在,还没出茶楼换场到别的茶楼酒肆去说书!
他大应一声有,赶紧把两腿已往茶楼大门外走的爷孙俩给拽回来,任夜十一挑,最后选了《穆桂英挂帅》这一场。
“穆桂英命就是好,还能自已选婿。”冯三听到爷孙俩一唱一和说到穆桂英在穆柯寨三放杨宗保,最终掳获有情郎这一段,想起莫九,心中万分感慨。
夜十一闻言没动,眼珠子仍盯着台上说书的俩爷孙,仿若未闻。
“不过是说书,难免有夸大之嫌,当时真实情况如何,谁又能晓得。”杨芸钗觉得放任冯三再对莫九心怀幻想下去,可非好事儿,指不定哪一日就成为溃堤的蝼蚁之穴。
“别自已没那个命,也将旁人想得跟自已一样!”冯三知道杨芸钗什么意思,不就见不得她哪一日真同莫九成就好事么!
“穆桂英能三擒三纵杨宗保,那是穆桂英有本事,自古有本事的人,便是女子,也能帼国不让须眉。人一旦有所持,自能得到旁人艳羡不来的福份。”杨芸钗正想着怎么回冯三,夜十一便开口了,眼仍落在说书台上:“三表姐,待大表哥亲事定下来,便该三表姐了,届时三表姐亦可抒发已见。不过,什么叫做适可而止,三表姐也该心如明镜。”
杨芸钗开口,冯三随即便能堵上一二,夜十一说她,她可不敢随意脱口而出,她知道上回她兄长说她,让她不要再对莫九有任何幻想,便是大表妹在兄长面前提了提。
“大表妹放心,我大哥说过我了,什么该,什么不该,我能明白。”冯三嘴里应着,眸子黯淡之处却夹带落寞不甘。
夜十一微瞥一眼便转回,没想在转回之际,眼风扫到莫息站在茶楼柜台前的身影,眼看向这边,她看过去,恰好同他对上,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她将两边撩起绑住的帏帽带子解开,白纱即刻覆面。
阿苍芝晚采珍别坐一桌,就在邻座,一是她们站着会阻了大堂里其他听客的视线,二是夜十一杨芸钗没将阿苍芝晚当下人,采珍是沾了两人的光,三人便在旁桌坐下跟着安静地听书。
纵听得喜欢,阿苍也没完全入迷,她时刻注意着夜十一周边的动静,见夜十一突然往柜台那边扫一眼后,便将帏帽白纱放下,她随即也往柜台看,正巧看到永书满面和善地往她这边走来。
“阿苍姑娘。”到阿苍这一桌边上,永书半弯下腰,将手里折成几折的纸条递到阿苍跟前,也没说旁的,只轻唤了声,再是往夜十一那桌瞧一眼,意味分明。
等阿苍接过纸条,他转身,便往二楼雅间走。
阿苍起身走到夜十一身侧,弯腰低声唤道:“大小姐。”
夜十一轻嗯一声,眼落在阿苍手心里的纸条上,不必多言,结合她方将看到莫息在柜台同周掌柜又拿笔又拿纸的,她便知道这纸条是谁写的。
折成几折的纸翻开,大大的一张宣纸上只写着两个字。
后院?
这是邀她到茶楼后院去见他?
昨晚西奎连夜潜进静国公府,到清宁院同她回禀,说北斗跟踪永籍失败,没跟到最后便被发现,没被反跟踪,却也没能跟到她交待要查的八部众聚点,请示她要不要继续跟。
倘要再跟,唯有换个人跟,可莫息身边就永书永籍,永书总在莫息左右,仅永籍可跟出个子丑来,倘不再跟,那八部众聚点也就查不成了,别辟蹊径查,则需时间。
她没有让暗宿继续跟查,而是让西奎收兵,打算着有机会她当面问问莫息,反正已被发现,以现今的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