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胭的脑海里嗡的一下,心跳停了下来,整个人僵硬又冰冷。
生怕是自己听错了。
她甚至脑子里还没做出反应,手已经拉开了隔间的门。
门外站着一名高大挺拔的男人,身上穿的是旋转餐厅服务员的衣服,脸上戴着口罩,遮掉了大半张脸。
可那双在口罩之上的墨玉色眼瞳,却如同暗夜里最亮的那颗星星,闪动着温暖的色泽。
小心翼翼却又心疼地看着她,右手拽下口罩。
心脏剧烈的抽痛令付胭呼吸一窒。
“霍……”
在她眼泪夺眶而出之前,男人将她从隔间里拽出来,他的双臂紧实的肌肉紧紧包裹着付胭,低沉喑哑的嗓音充满了愧疚,“受伤了没有?”
她被霍渊时软禁了这么多天,一见面,他只问她受伤了没有。
付胭嗓子眼发哽,说不出话来,只是摇头,脸埋进霍铭征的肩窝,汲取他身上熟悉的气息。
是真的,真的霍铭征。
他好端端出现在她的面前,能看见了,他来救她了。
付胭呼吸凌乱地捧住霍铭征的脸,看着他还有些苍白的脸色,心疼不已。
“胭胭,我们先离开这里。”霍铭征牵起付胭的右手,快速从洗手间离开。
离开之前霍铭征往她嘴里塞了一颗类似于药丸的东西。
“怎么不问我是什么就吞下去?”
霍铭征有些好笑地看她。
付胭看着他笑,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如果你是真的霍铭征,一定不会对我下毒,如果你不是他,那我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没有什么,比再也见不到他更可怕。
霍铭征读懂了付胭的意思,心揪疼着。
他握紧付胭的手,转身之际说了一句,“胭胭,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了。”
付胭听见餐厅那边传来一些尖叫声,心跳狂乱跳动,跟着霍铭征的步伐从一条紧急逃生通道离开。
然而就在她和霍铭征进入通道的瞬间,刚才那扇打开的门忽然在他们身后关上了。
砰的一声,将走廊的光线全都遮挡在了外面。
而原本通道里的光也暗了。
只有几盏逃生通道指示灯,在黑暗中泛着幽幽的绿光,像一双双眼睛,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付胭的手一颤。
霍铭征下意识抓紧了她的手,将她拥进怀里,“别怕,我在这里。”
他的话音刚落下,又是一道关门的声音。
正是逃生通道出口的门,也被关上了。
付胭抓紧了霍铭征的衣服,在幽暗的光线中,她听到一道脚步声缓缓靠近他们。
一声又一声。
踩在地上。
付胭攥着霍铭征的手指被汗水濡湿了,这脚步声不急不缓,像极了一个人。
而且这个节骨眼上会拦截他们的,也只有一个人。
霍渊时。
他的脸在幽暗中渐渐显现出来,脸部轮廓在指示灯绿色的光线描绘着,透着阴森的苍白感。
“胭胭,过来。”
霍渊时朝付胭伸手。
他的另一只手提着一个东西。
付胭一开始没认出来,可下一秒,她整个人如坠冰窖,脸上的血色尽褪。
那是一张人脸。
是那个女孩!
“胭胭,你不想知道那个女孩的下场是什么吗?”霍渊时一步步靠近。
霍铭征握住付胭冰凉的手指,“那个女孩已经没事了,胭胭,你相信我就好,其他人的话一个字也不要听。”
付胭刚才的担忧和内疚,被霍铭征的话安抚了。
他缓缓看向付胭被霍铭征握着的手,声线依旧平静,却透着森森的冷意,“阿征,你居然还活着。为了让我相信你真的死了,还大费周章在霍公馆假办丧事,真是煞费苦心了。”
“谁说是假办丧事?”
霍铭征抬眸看向霍渊时,一字一顿,“是大伯,你的父亲去世了。”
霍渊时的脚步停下。
他的眼底只闪过一丝浓稠的暗色,但也仅仅只是一瞬间,就收了回去,“是么?”
“你不想知道大伯是怎么死的吗?”
不等霍渊时说什么,霍铭征平静而冷漠地说道。
“你记不记得,你把程大夫软禁起来之后,大伯回南城给伯母扫墓,当时他在霍公馆和我爸聊天的时候说起过他那段时间时常感到累,本来想找程大夫调理的,可惜假的程大夫根本无法看诊,他就把这件事耽搁了。”
霍渊时眯了一下眼睛,“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