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城,王宫。 一身风尘的董文,冷着脸往王宫里走。只走了几步,原先坐在王宫里,正躺在妃子身上的替身,惊得急忙跪地,瑟瑟发抖。 董文面无表情,路过之时,忽而抽刀而起,将替身一刀劈死在王宫里。 瘫坐在王座上,驱散了妃子,董文苦涩地闭上眼睛。有心腹裨将急急进来,将尸体扛了出去。 “俞嵘,你先前是如何说的。” 只一句,跟随入宫的一个凉州将军,迅速跪地求饶。 “你对本王说,不到千里,便有一个西域之国。本王去了,马不停蹄地去了——”董文脸庞变得狰狞,“该死的,不过是定居绿洲的胡人小城!” “主公,先、先前探查,那里的头领,确是说自为一国。” “二十万两,只换来一万五的兵马!若放在去年,我董文必发大军,灭了这些胡人狗夫!” 哐啷。 董文怒而抬腿,将面前的玉桌踢翻。 “念你尚有寸功,滚回营地,准备出征!” 只等俞嵘退出去,空荡荡的王宫里,那种死寂的感觉,又重新笼罩在董文的身上。 并没有唤来近侍,董文颤了颤手,沉默地披了袍甲,系了披风,又取了镀金枪,背上狼筋弓。 他想起小的时候,每次他的父王出征,总会有许多族人,围绕在旁,叮嘱小心,叮嘱不可大意,然后又是好一番的拜天公,乞求平安和大胜。 他现在什么都没有。连着有个像老友的司马修,也死在了蜀州。若是那会,他稳一些,再稳一些,好好听从司马修的计策,或许不会有今天的地步。 “且来!” 待穿好战甲,董文的整张脸,变得疯狂且狰狞。在烛火摇曳之中,仿佛一头发怒的恶兽般。 …… “主公,温狼城的窦通,以及樊鲁,已经带着大军,前来会师。” 得到消息,徐牧喜出望外。唯一可惜的是,于文的大军还没有来,不过情报里说,已经不远了。 “主公放心,温狼城一带,我已经派出了三百人的斥候,沿途提防凉州来犯。” 徐牧笑着点头。 这种情况之下,董文定然不会费尽心思的,重新去占领温狼城,就好比一件商品,已经过了有效期,吃不得了。 董文的凉州防守圈,如若没有意外,还是会以令居关为主。 “主公已经有了良计?”窦通急问。作为蜀州大将,他和徐牧的担心一样,无非是那几万凉骑。 “有了,不过还需要准备。” 窦通还想再问,却忽然听到,在庐城之外,传来通鼓的声音。只等众人回头,才发现庐城往蜀州的方向,在漫天的晨色之下,一支浩浩的大军,如一条巨蛇,在天地间蜿蜒而来。 “主公,暮云州的大军,已经到了!” “好。”徐牧握了握拳头,回过头,“六侠,是时候了,去通告吧。” 殷鹄抱拳,他自然明白徐牧的意思,随即踏步离开。 “传令,只要于将军入城,诸将请入帐,伐凉军议开始!” …… 没几日的功夫,令居关一带,早已经严阵以待。 披着战甲,董文带着诸多的凉州大将和谋士,站在令居关的城头,远眺关外的物景。 跑马的凉骑,一营接着一营,不时会扬起漫天的黄沙。另有数之不尽的民夫,也开始抢修城关,铺下一道道的工事。 “族叔,投石营都调来了么。”董文收回目光,笑着发问。 在旁的董辕只听到“族叔”二字,便满脸的受宠若惊。先前的时候,他在庐城西门,带着八千精骑被蜀骑偷袭,虽然活了下来,但不曾想,董文并没有责罚于他。 “主公放心,从安州多运来了十余架,如今的令居关里,共有三十余的投石营,足够死守了。另外,城弩和箭壶,还有采来的投石,一应俱全,蜀人若是叩关,必然要吃大苦头。” 董文摇头,“族叔,这不对。我的意思,是让你将投石营派出令居关,约在关外的二十里之地,堆砌土城来安放。” 董辕怔了怔,“主公,守城有利。” 董文笑了笑,“族叔啊,和布衣贼打仗,决计不能陷入被动。一陷入被动,则被布衣贼牵着鼻子走了。” “令居关外,一马平川。我蜀州精骑无数,若要破蜀,当以凉骑冲锋,冲杀蜀人。” “蜀人只要近了令居关,在投石营的配合下,先连番轰打,只等蜀人仓皇,再以凉骑大军,以席卷之势在后,蜀人可破。” 令居关里,屯了十万凉军。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