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阵西面之外,并没有隔着多远。此时的解瑜,满脸都是不甘。忽然不知怎的,在北渝主帐那边,一下子有了袭营。 按着他的意思,离着不远,若主帐遇袭,当速速回援为上。但解瑜分明看到,蜀人的阵中,已然有了调兵遣将的模样。 “怎么敢的。”解瑜皱了皱眉。明明都被围住了,还能派出一支袭营的奇军,这支人马哪儿冒出去的?明明都被围得水泄不通了。 等等。 解瑜忽然想到了什么。先前蜀人……极可能是在露拙。而他,只以为将计就计,把其余三个方向的友军,都往西面方向靠拢。 也就是说,在那会的时候,说不得有了缺口。 解瑜呼了口气,一下子不敢再想。这事情若被人知晓,只怕要彻底沦为笑柄。该死的,明明都被破格起用,幕僚谋士之才,却偏偏被蜀人摆了一道。 “将军,大事不好!” “怎的!”解瑜低喝。 “蜀人大阵中,有士卒列阵,要杀出来了!” 解瑜面色震惊。一套接着一套,蜀人这是打算,将他这位河北五良,当成突破口了? …… “射出信号箭。”披着战甲,徐牧声音沉稳。 只要东方敬那边,收到了消息之后,知晓他们在突围会师,必然会想方设法,派人来接应。 命令之下,尚在夜色之中,鲤州的天空上,数支西蜀的信号箭,以极其怪异的长短信号,飞上了天空。 这一幕,让阵外不少的北渝大军,都忍不住侧过了头。甚至有聪明些的北渝将军,似是猜到了什么,脸庞尽是震惊。 “小军师有令,此乃蜀人的诡计!以袭杀主帐为由,欲要大军回师!”几骑主帐奔来的快马斥候,大声高呼。 “主帐无忧!” 阎辟派出的快马斥候,虽然速度够快,但奔到前线战场的时候,已经稍晚。 此时,听到斥候带来的消息,无数要救主帐的北渝将军,都齐齐皱住了眉头。在原先,比起继续围困蜀阵,明显是救援主帐更为重要。但现在却说,这居然是蜀人的幌子。 “不好,蜀人要跑了!”有人惊喊。 …… “蜀贼想跑!”西面方向,由于喊得太凶,解瑜的声音,明显有了嘶哑。在他的面前,早已经有所准备的蜀军,迅速变转大阵,将突围的矛头,瞄准了西面。 “解瑜将军,蜀人变阵需要时间,而且,知晓是蜀人的毒计,我北渝的围军亦会很快赶回。请解将军带着我等,挡住蜀人!”在旁,有都尉坚毅地开口。 解瑜咬着牙,他自知。以小军师的聪明才智,定然会想的明白。为何这蜀人,突然能袭营,又突然变阵回师。 很大的因素,隐约都与他有关。此时,若是拦不住蜀人,等回了北渝本营,定然免不了一顿责罚。最为紧要的,是这好不容易才破格起用的大将之位,只怕要拱手让人了。 事到如今,他不得不想尽办法,将蜀人拖住,等后面的友军杀来。 解瑜呼了口气,再无犹豫,冷冷拔出了长刀。不到两万的人数,只要运用得好,拖住一些时间,便是一场获胜。 “列阵,列阵!”解瑜怒声催促。 “步弓营,配合前方的盾枪阵,以拒马为守,挡住蜀人的回师!最多一个时辰,我北渝的友军便要赶来!” …… “时间很急。”徐牧抬头看着前方,声音沉沉。在他的后边,还听得见西蜀断后营的厮杀。 为了这一场突袭回师,不管是他,或是小狗福,都等了太久。不过,若是继续鏖战,他有信心,常四郎这对堂兄弟,未必能稳稳吃下他。 不过,他突然发现,常胜现在,多少有了一份相耗的意思。但西蜀真正的杀局,是在年中,而非现在。 当然,取一场开春大胜,是极有必要的。按着和小狗福所商,这一场的开春大胜,便要拿申屠冠开刀。只要成功会师,错开北渝的追击时间,机会不见得会小。 “主公,申屠冠是天下名将。不管如何,此去当万分小心。”小狗福在旁提醒。 “明白。”徐牧点头,随即呼了口气。 和常胜打仗,有一个最大的坏处。这年轻人不讲武德,最喜欢搅乱局势,蒙蔽东方敬,甚至是许多西蜀幕僚的眼睛。 “出征。”徐牧收回思绪,抬起头,看了眼西面方向。若无猜错,在发现西蜀大阵异动之后,那位解瑜,估摸着已经列阵,要堵住他们回师的路。 先前的事情,只要常胜不傻,必然能想个明白,实则是解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