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伊伸出一根手指让小婴儿抓着：“嗯，加雷斯的妻子带着孩子平时开销会大一点。”她想了想，又补充说：“我可没有贪污公款哈，是自己贴补了一些。”
“难道你还能管她们一辈子？”
“怎么会，小丽露会长大的，加雷斯的妻子还年轻，有可能会再嫁…现在能做到的话就做吧。”
弗伊突然觉得这种做法有些伪善，但至少让自己心里过得去。
她挤眉弄眼的逗着小孩儿，嘴里哼哼两声：“你非得跟我一起来，难道是单纯因为无聊？”
利威尔否认的很快：“我没有非要跟你一起来。”
弗伊瞥了他一眼，一针见血揭穿：“你只是嘴比谁都硬，心比谁都软。”
利威尔抿着薄唇不说话了。
他对加雷斯的死始终有怀有内疚。
怀里的小丽露伸着软软的小手，拍了拍他的脸。利威尔转头看她，似乎被他阴沉的脸色吓到，小丽露小嘴一扁就要哭。
他看向弗伊，眼神中有求助的意思。
弗伊弯弯眼角：“好啦，快笑一笑，小丽露都快被你吓哭了。 ”
利威尔僵硬地转过头，抽了抽嘴角，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在弗伊看起来十分瘆人。
小孩子却觉得很有趣，张大嘴高兴的手舞足蹈。一滩口水就这样从嘴里流出，顺着下巴，滴在了利威尔的肩头。
那张面对巨人时，都依旧平静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惊恐，利威尔整个人都要石化了。
“快...快把她拿走！”
“哈哈哈哈……”
“住...住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一只麻雀站在树枝上正歪着头梳理羽毛，树枝晃动了一下，鸟儿受到惊吓，扇着翅膀尖叫着飞离。
被扫落的树叶飘飘摇摇，从树下两个人的中间穿过，落在湿润的土地上。
“伊桑，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金发女生眨眨眼，碧绿的眸子如一汪湖水。
“没什么...那个...其实也...没什么事。”伊桑挠了挠通红的脸，结结巴巴半天：“我......”
“怎么了？如果你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先回去了。”莉莎皱了皱眉。
树上偷听的那人急的抓耳挠腮，恨不得自己下去替伊桑说。弗伊恨铁不成钢地锤了下树干，压低嗓子低声说：“扭扭捏捏说什么呢！还不快赶紧邀请人家去约会。”
利威尔警告地瞥了她一眼，示意她冷静。
一大早利威尔就被弗伊拉着，说有好戏看，两个在树上猫了半天，结果好戏就是这场结结巴巴邀约。
见下面那个笨蛋还结结巴巴的说不清，弗伊抬手薅了一把树叶，捏吧捏吧团成一个小球，精准地砸在伊桑的脑袋上。
莉莎似乎察觉到了异样，正要抬头往上看。
“下次！”伊桑急忙开口道：“那个，一起吃个饭吧。”
莉莎歪了歪头：“约会吗？”
“啊？”伊桑瞪着眼，一脸呆滞。
莉莎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这算是约会邀请吗？”
“算...算吧。”
“好吧。”
弗伊：啊啊啊啊啊啊！
她紧紧抓着利威尔的胳膊，似乎比下面那个家伙还要高兴。要不是利威尔一直把着她，她几乎都要一蹬腿挥着胳膊转着圈三百六十度翻下去！
利威尔皱眉，这家伙简直比宴会时的猪都难按！
等莉莎走远了，二人从树上跳下来，站在伊桑背后。
“有计划吗？计划！”弗伊眼睛亮晶晶的说。
两个直男同时疑惑的看向她。
“啧，约会计划！”弗伊咂了一下嘴。
伊桑一脸茫然地摇摇头。
弗伊意味深长的说：“没有计划的第一次约会，就像空手打巨人，毫无胜算。”
一团灯火在沉沉夜色中飘荡，油灯昏黄的光线照亮了二人的侧脸。训练结束后，弗伊和利威尔结伴回去，这似乎是二人之间不用明说，就达成的默契。
利威尔白天就一直心存疑惑，侧头问：“你怎么知道莉莎一定会答应伊桑的约会邀请？”
弗伊得意的笑笑：“因为莉莎本来就喜欢伊桑。”
伊桑身高一米九，长得也周正，可以说是英朗，莉莎会喜欢他很正常。
利威尔疑惑的“嗯？”了一声。
弗伊侧头看他，黑眸闪着细碎的光：“因为看向喜欢人的眼神，是不同的。”
利威尔怔了一下，移开眼，夜色下看不清他的表情。
*
艾尔迪亚南方的秋并没有那么萧条，温暖宜人，树上仍挂着一片绿叶。
阳光刺眼，透过这绿色的叶隙，形成一片斑驳光影，投射在灰色石板路上。
一高一矮的男女走在热闹的集市上，商贩们高声叫卖着五花八门的商品，街头乐手站在街角，拉长了嗓子歌唱，农夫挽着几头牛羊穿梭而过，留下一地的粪便。
“小心。”伊桑温柔地轻扶了下莉莎的肩膀，避开擦身而过的马车。
莉莎低下头，耳朵有些发红，脚步略显腼腆地继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