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至少躲过了两个钻心咒。
“真的很感谢您……”她轻声道,低下头去,一滴眼泪落在校袍上。
为什么要选荷叶?因为接天莲叶无穷碧,因为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那是她永远也回不去的故国。
“不早了,我给你写张条子,路上遇见费尔奇先生或者其他巡夜的教师,记得给他们看。”邓布利多拖过一张羊皮纸,低下头去大书特书,一张条子写得格外长,直到年轻的女士整理好了仪容,他才不紧不慢地签好字。
“做个好梦,格林格拉斯小姐。”
阿波罗尼娅直到走在楼梯上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她的表现远称不上天衣无缝,甚至可以说满身破绽,但邓布利多却什么都没说,或许他问了格林格拉斯夫妇被成功地敷衍了事,或许……或许他不在意。
足够强大的人,脚边的蚂蚁是不是多长了两个头,对他要行的路没有半点影响。
“啊哟!”她忽然凭空和什么东西撞了个满怀,一屁股坐倒在地上,这身体太瘦弱了,说句弱不禁风也不为过,“谁在那儿?”
无人应答。
可阿波罗尼娅分明看见眼前的空气在簌簌发抖。如果冬夜的室内不会出现阳炎Ⅵ的话,那就只有可能是——
“波特,你的父母莫非没有告诉你,犯羊癫疯的时候不要用隐形衣吗?”
阿波罗尼娅猛地伸手一抓,将透明的幕布一把拽掉。
年轻的掠夺者们略显狼狈地出现在她眼前,各自警惕地举着魔杖,正害怕得发抖的那个是彼得·佩迪鲁。
西里斯手一动,被詹姆和卢平双双按住。
“不,西里斯,她一个女孩子,还比我们小,你想干什么?”卢平压低了声音。
“可她知道隐形衣和它的来历!”彼得畏惧地往朋友身后缩了缩,“她还是个斯莱特林,我们都知道斯莱特林是什么东西!你们都听说过那个把弗立维和全班同学都飘到天上的新生吧?就是她啊!她不知道在搞什么邪恶的黑魔法!”
西里斯将魔杖指向她:“你会告发我们吗?”
“你们闯什么祸了?”阿波罗尼娅反问道,“夜游是什么了不得的大错,你居然要对一个无辜路人动手?”
“别怕,西里斯!她没有魔力的!”彼得催促道,“全校都知道斯莱特林有个使唤不动魔杖的哑炮!”
卢平已经要去捂彼得的嘴了,詹姆·波特全神贯注地盯着西里斯的手,一副时刻准备去拦的样子,他们谁都没注意到阿波罗尼娅握住了魔杖。
“高墙壁立Ⅶ。”她念道,一片轻若云絮的砖灰色光芒迅速包裹住了掠夺者们,将四个挣扎的男孩拍在墙上封住,与走廊石壁融为一体,任凭他们如何呼喊、捶打都无法挣脱。
“哇哦,一次成功!”阿波罗尼娅喃喃感叹,看了看魔杖,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我——这具身体果然不赖,缪西卡和克拉托斯真舍得下本儿。”
她敲了敲那堵凭空多出来的厚实硬“墙”,笑道:“听得见吗?下次想转什么坏念头就赶紧动手,否则我一个受害者还要背个偷袭的名声,不划算极了。” 说着,一边沿掠夺者来的方向找过去,在一处楼梯下发现了瘫倒在地的黑发少年。
阿波罗尼娅几乎已经可以确认这就是西弗勒斯·斯内普了,他们后来在公共休息室和礼堂长桌上碰见过几次,彼此都装作不认识——确实也没有正式地互通过姓名。
“你怎么了?腿断了?”阿波罗尼娅谨慎地蹲下身来,“他们打的?”
少年疼得满头是汗,抬眼看了她一眼:“这里没有你的事。”
“你打算自己爬去医疗翼啊?”阿波罗尼娅笑了笑,“这可远着呢,不然我去把巡夜的教授找来,你可以好好地告个状。”
他脸上的肌肉扭曲了几下,最终还是慢慢道:“不是他们,楼梯突然移走了。”
霍格沃茨那楼梯的动静儿还蛮大的,而双方都未注意,显然他们之间还是发生了些什么。他这一摔,吓走了掠夺者们,所以西里斯的反应那么大,佩迪鲁莫名其妙就抖成那样,估计是怕摔出人命。
阿波罗尼娅将事情经过还原了个七七八八,一时有些犹豫,她要怎么帮这个人去医疗翼?扛是扛不动,扶着也够呛,至于魔咒……她可没信心复刻方才的成功,当时她是真的很生气。
明明不是个好人,怎么还要被人拿魔杖指着?
城堡内灯光渐暗,宵禁时间到了,阿格斯·费尔奇习惯在第一次巡夜的时候顺手熄掉走廊上的灯。阿波罗尼娅试图把人往楼梯下的阴影里拖,可惜根本拖不动,她自己先累得直喘。
一声婉转的猫叫,洛丽丝夫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