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罗尼娅这两天一夜的旅程,想着蔷薇街的普威特一家,若他是食死徒,恐怕根本不会注意到——他们看上去就是彻头彻尾的麻瓜,巫师最忽略的就是这类人。
他们只会去找那些奇装异服的怪人,那些在袖口、衣襟处隐秘伸出的魔杖,无人处幻影显形的爆炸声。
麻瓜是巫师的盲区。
“啊——”
尖叫声打破了邓布利多的沉思,他疾步走出餐厅,却见格蕾丝跪在楼梯最后一级台阶上,正搂着一个小男孩哭泣。她身边扔着一只印着白底红十字标志的塑料袋,很显然埃德加已经回来了,现在应该在楼上艾米的房间吧。
“我们没死,对吗妈咪?”年轻的菲利普·埃德加如此问他的母亲,“妹妹睡着了,我在上面守了她好一会儿。”
“对,我们没死……”格蕾丝泣不成声,“但是我们……”
“我明白!我明白!”小大人拍着他母亲的肩膀,笨拙地安慰,“马特给我讲过一些麻瓜的特工故事,我们就像是被假死保护起来的证人对吗?我会获得一个崭新的身份!天啊想想就好酷!”
格蕾丝呆呆地看着他,一点儿也顾不上哭了:“马特是谁?”
“祖母家的麻瓜邻居。”菲利普乖乖地招供,“我见不到他了对吗?我设法让他相信我对阳光过敏,所以没有去上小学。”
一旁围观的费比安吹了声口哨:“我说,格蕾丝,你儿子很有前途。”
阮福芳慈不赞成地摇摇头:“但我的标准是,哪怕孩子被校园霸凌按在地上揍,也不能透露关于过去与魔法一个字,类似于‘叫我爸爸一发阿瓦达’之类的话。”
“那魔力暴动怎么办?”格蕾丝搂着儿子,看上去平静多了。
“麻瓜出身的小巫师魔力暴动,恐怕是各国魔法部偶发事件逆转小组和记忆注销指挥部工作的常态吧?”阮福芳慈疑惑道。
“瞧瞧你这满口的巫师词汇,”费比安笑道,“我亲爱的妹妹,谁能想到你居然是个麻瓜呢?”
阮福芳慈也笑起来,闪身给邓布利多让开地方,让他能为菲利普检查一下身体。
“我看明天就可以开始了,我们的麻瓜研究提高班?”她侧头问费比安,“明天阿波罗尼娅他们也该离开了。”
费比安的眉宇间难掩忧虑:“傲罗很少有这么长的假期,毕竟我们连周末都无法保证,听她说的,看来穆迪这次伤得不轻。”
“干脆让穆迪也来这里好了!呃我是说,这对他来说也是一种保护。”阮福芳慈抬眼看见从楼上下来的丈夫,示意他来这边。
“穆迪不是这种人,他没有魔杖也能掀翻整个玛黑区。”吉迪翁刚下楼就听见妻子的话,不由好笑,“如果阿波罗尼娅质问他,‘你回去做什么,回去送死吗?’你猜他怎么回答?”
“再死一次能多带走几个食死徒也值得。”费比安叹息道,“他第一个带走阿波罗尼娅,她根本打不过他。”
阮福芳慈张口结舌,说不出来。她以为阿波罗尼娅就很厉害了,她从亚历山大三世桥上跳下来的时候,还是个学生的阿波罗尼娅救了她——没有用魔法把她在半空中固定住,而是紧跟着她跳下去,用魔法加速了自己的坠落,然后抱住她,用自己的后背去承接落水那一刻的剧痛。
用阿波罗尼娅的话来说,人要死过一次才能知道生的可贵,至于死的痛苦嘛,那倒没所谓,她是巫师,骨折恢复得比较快。
她是后来才知道喝生骨灵有多痛,吉迪翁为了追她,还捧着断过的小臂在她眼前卖惨——只能说完全起了反效果。
“那里德尔呢?”她鬼使神差地问。
普威特兄弟面面相觑。
“这么说吧我亲爱的弗朗索瓦丝。”吉迪翁非常严肃地捧着她的脸,“如果凤凰社和傲罗全都有穆迪的水平和忠心,那我们现在就敢打上格林格拉斯大宅——然后为邓布利多清一下食死徒杂兵。”
“用麻瓜的话来说,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费比安补充。
“我真是谢谢你们了,没事儿吓唬弗朗索瓦丝干嘛?”阿波罗尼娅倚着餐厅的门,满脸嫌弃。
阮福芳慈忍不住抱了抱她,不过片刻后,两个人忽然触电般弹开了。
“好烫,阿波罗尼娅!你胸袋里有什么东西烫得吓人!”阮福芳慈叫道。
吉迪翁忍不住笑道:“安心!安心!只要不是黑魔标记发热就行。”
阿波罗尼娅已经掏出了胸袋里的东西,是一面圆圆的袖珍小手镜,镜片上只露出一对塞满白毛的大耳朵,显然那端的人还不太熟练。
“克利切?”阿波罗尼娅厉声道,“就是今天了,是吗?”
镜片那端的视角慌慌张张地下移,露出家养小精灵苍老的眼睛。
“阿波罗尼娅小姐!克利切拦不住少爷!少爷一定要!”克利切一边叫,一边大力锤自己的脑壳,“少爷要去黑魔王去的那个地方!克利切不仅不带他去,还拖延时间!还透露给别人知道!坏克利切!但那个人是阿波罗尼娅小姐!小姐对克利切像少爷对克利切一样好!”
“够了,克利切,冷静点!”阿波罗尼娅被他晃得头昏脑胀,不由喝道,“你先带他去,如果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