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枕时本来就没睡,只是在听到黎韵礼上来的声音之后没有动弹而已,想看看黎韵礼会做什么,被她往耳朵里吹气都硬生生扛着没有反应。
没想到黎韵礼只是一直看着她,什么都没有发生,纪枕时最后实在装睡装不下去了才突然坐起来,想吓一吓黎韵礼。
四目相对,黎韵礼不会发现纪枕时藏在墨镜之下的那双眼睛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占有欲,丝丝缕缕不容置疑的要将黎韵礼包裹其中一样。“我好像从阿韵姐的眼神里得到了答案是后者,是看我入迷了吧?”
黎韵礼眼中怎么可能会有答案,她只是没有防备,和突然凑近的纪枕时鼻尖相碰,灼热的呼吸扑面而来,是纪枕时的气息。
强势的袭来,不给人反应的余地。
“小枕,我刚才是想叫你吃饭…”黎韵礼怔了一瞬,生硬的撇开头,欲盖弥彰似的看向纪枕时受伤的那只脚。
她刚才竟然看着纪枕时的脸想了那么多。
纪枕时摘下墨镜,追随着黎韵礼的视线,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刚才已经说过了,是想叫你吃饭。”黎韵礼站起来,指了指茶几上的饭菜,朝纪枕时伸手想要扶她。
纪枕时若有所思的看了黎韵礼几秒,突然伸手勾住黎韵礼的脖子,一个翻身搂住黎韵礼的脖子趴在她背上。
“好吧,只是叫我吃饭。但是我记得阿韵姐刚才答应我要好好照顾我来着,我脚不方便,那就麻烦你背我过去吧。”
贴着黎韵礼的脸颊,纪枕时的笑声在她耳边荡漾,发丝缠绕,黎韵礼心仿佛漏了一拍。
纪枕时是不是故意的?
黎韵礼不敢深思,她怕是自己多想,她怕很多很多。
一般都这种时候了,黎韵礼都拒绝不了纪枕时,说不了话也比不了手语的黎韵礼从来对纪枕时都一贯包容。
点点头,黎韵礼紧紧勾住纪枕时的腿弯,耳际偷偷染红。
“我重不重?刚才我好像感觉到阿韵姐心跳加快了啊。”纪枕时抱着黎韵礼精心准备的晚餐,眼中浮现复杂的情绪,歪着头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的说。
黎韵礼显然没听出她的弦外之音,神色自若的在她对面坐下,收拾好纪枕时的背包才翻开茶几上倒扣着看了一半的书,表情温润如水。“有一点,但是和你没关系,你不重,你很瘦的。是我力气太小,背不动你。”
黎韵礼是真的没有听出来吧?
纪枕时眸光微沉,只一秒就恢复正常,笑着说“嗯,我才不胖啊,一点都不胖。只是你那么瘦背不动是正常的,背不动就肩并肩扶着走嘛。好哥俩儿?”
“好,下次就扶着你走。”黎韵礼把书翻了一页,不紧不慢的回答纪枕时。
整个屋子里都只有纪枕时一个人说话的声音,但是两人似乎早已习惯了这种交流模式,纪枕时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别扭。
“阿韵姐,今晚能一起洗澡吗?我脚受伤了没办法洗啊。”
“好不好嘛?我可是伤员,需要照顾哎。”
“你说咱俩上一次一起洗澡是不是还是你刚来我家的时候,你门没关严,我着急洗完澡做功课,没多想就闯进去了。”
“但是我无视了你,把你硬生生挤开了自己洗,还记得吗?那个时候我也算在欺负你吧?但是你一点反应都没有,忍气吞声的样子,都让我有点心里愧疚了。”
“不过你还是得原谅我嘛,我那个时候确实是着急,其次呢我想引起你的注意。你来我家连个多余的眼神都不肯给我,这不是看不起我吗?”
其实纪枕时有私心没说完,她当时也是因为黎韵礼长得漂亮,才一直想引起黎韵礼的注意。
纪枕时送了一勺米饭进嘴里,嘀嘀咕咕说了好一会儿黎韵礼都没有回应。
她可真是个合格的听众啊。
说着说着纪枕时自己都觉得没意思了,眉梢一扬,对黎韵礼的手艺很是满意,一边吃着饭都一边哼着歌。“好吃。”
这个时间黎韵礼楼下的店已经关门了,所以黎韵礼一边守着纪枕时吃饭自言自语一边自顾自的看着书。
余光是吃到了喜欢的饭菜就摇头晃脑哼歌的小家伙儿,黎韵礼勾唇轻笑,这才开始比划,“慢一点吃,有那么夸张吗,只是普通的家常菜,被你吃出了山珍海味的感觉。”
她这时候真像一个稚嫩的孩童啊,没有浑身尖刺,如暖阳,如春风,倒映在黎韵礼瞳孔之中,脑海中为此刻画面定格。
黎韵礼笑,纪枕时也跟着她笑,笑着笑着却突然话音一转,“阿韵姐,我参加比赛拿奖金给你赎身好不好?”
今天躺在窗台上那么久,纪枕时就是在想这个吗?
看着外面车来人往的景象,仰头看着逐渐昏沉下来的天空,原来这么久纪枕时想的就是这个吗?
“什么?”黎韵礼笑容一僵,猛然从书中抬眸望向纪枕时。
坐在地上单手撑在腰后的纪枕时依旧握着勺子,不过没有吃饭,慵懒随意的靠着沙发,微抬着下巴脸上有细微的笑意。
刚才那句话好像虚无缥缈的一声叹息,落不下实地。
纪枕时是在开玩笑吧?刚才她是幻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