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召唤出来的,那为什么他的棺材会被埋在蜀川?
仿佛听到了他心中的疑问,天德道长悠然道:“将蛮夷人逼回玉门关后,齐武帝自觉方相王终究是邪魔外道,于是将其骨灰封印于神龛之中。在那之前,为了削弱方相王的力量,齐武帝与那长老合计,将他当时使用的武器封印在了蜀川。”
喻长安了然:“哦……原来是这样。”
国师继续道:“此番您去蜀川,方相王必定会借机向您提要求。”
“哦。”
“封印唯有喻氏血脉可以打开。”
喻长安再次哦了一声。
他的反应过于平静,以至于天德道长原本已经到嘴边的话都卡了一下。
而不等他再说什么,就听皇长子又问,语气里有些好奇:“齐武帝又是通过何种方式驱使方相王的呢?”
天德道长沉默了片刻,道:“贫道并非皇族之人,所以……”
喻长安配合地接道:“所以你不知道?”
天德道长:“……”
他清了清嗓子,把话题拉回了之前的那个:“殿下此行去蜀川,万万不可让方相王阴谋得逞。”
“哦。”
可能是喻长安的回答里敷衍有些明显,天德道长又是一顿:“……您难道不着急吗?”
喻长安心想,我着急的事情多了去了,但这些问题也不是单纯着急就能解决的啊。
如果着急就能解决问题,那他可以原地表演一个急火攻心火急火燎急不可耐。
所以他托着下巴,问:“为什么不能让鬼……让方相王拿回自己的武器?”
“您可能不知道。”天德道长维持着表情管理,耐心解释道,“近日观星,贫道发现拘束方相王的力量越发薄弱,如果在这个时候让他拿回自己的武器,那么他很有可能一鼓作气冲破封印。”
这是喻长安不知道第几次哦了一声。
“……所以呢?”
天德道长大抵是没想到他如此油盐不进,温和的神情僵了僵,才缓声道:“殿下,鬼王出世,会带来毁天灭地的灾难。”
喻长安的语气依旧没带多少个人情绪:“可我只是一介凡人,身体还不太好,隔三差五就生病,国师大人,您又指望我能怎么办呢?”
他没说出口的是,自己不过就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还被送去与陆珩结了阴亲。
鬼王要出世,他又为什么要去阻拦呢?
陆珩混的不好,他就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陆珩混得好,说不定他还能跟着鸡犬升天。
听了他的话,天德道长这次沉默了良久。
半晌,他才开口:“贫道以为,殿下心里是有天下万民的。”
“鬼王出世,生灵涂炭,那是您想要看的吗?”
你倒是挺会扣帽子的。
喻长安在心里嘀咕。
“我必然还是希望天下太平的。”但他嘴上还是松了口,“可我也没有什么能力,做不了什么。”
年轻的国师似乎就是在等他这一句。
“但若贫道说,还是有殿下可以做的事情呢?”
“嗯?”喻长安扬眉,语气里多了些恰到好处的好奇,“什么事情?”
“如若极乐殿的封印被再次加固,那么即使鬼王拿到了自己的武器,他也无法冲破皇宫的禁制。”
喻长安挑眉。
思索片刻,他问:“那封印又该如何加固?”
天德道长笑意更深:“只需要殿下取一样东西来,其余的,交给贫道即可。”
————
从司星鉴出来,喻长安伸了个懒腰。
神棍阁楼里的椅子太硬,坐的他浑身酸疼。
没想到,来一次司星鉴,竟还有意外之喜。
喻长安现在几乎百分之八十可以确定,这个天德道长一定知道如何解开陆珩身上的封印。
只不过套不出来话,喻长安也不好直接逼问。
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他耳边又响起了对方那带着笑的声音。
“殿下问贫道为何如此自信?”
“实不相瞒,同殿下一样,殿下身上流着喻氏的血,而贫道身上……流着夜郎的血。”
这个神棍天德居然还是夜郎国的后人。
对于天德和他说的话,喻长安没有不信,也没有全信。
专业的缘故,他做不到完全相信一个口述史料。
甚至还是和当事人(虽然隔了几百年)有血缘关系的口述史料。
口述史料都带有一定的情感色彩,所以有失公正。
喻长安相信天德道长同他说的有一部分应该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但肯定不是全部。
至于他最后的那个请求……
“殿下,您只需要拿上之前那把刀,为贫道带来一束鬼发即可。”
不知道是喻长安的沉默,还是什么其他的事情,国师当时还笑眯眯地提醒道:“您忘了?还是贫道教您的,将银刃在黑狗血里泡上七夜,就足以伤到非阳间之物了。”
好家伙,那把刀还有这个神棍的手笔啊?
……那么这位天德道长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宁光宗送他阴婚大礼包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