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
按照柴睢教给的方法来,男子见状后果然自报家门道:“今日犬子百晬,多谢李娘子拨冗前来。”
此人正是刘庭凑之子,汴京漕运使刘毕沅。
李清赏露出微笑,不卑不亢道:“还未恭喜刘漕运喜获麟儿,我精心备下份礼物,略表心意,祝孩子健康平安,礼物和梁园的放在一处,我看看拿进去没……”
说着借机往周围看,结果压根不用找,转头即见涤尘和舒督总一左一右在她身后。
刘庭凑只是来露个面,本没打算有任何试探,孰料这李娘子表现得比她想象中差出太多,简直像没见过世面的无知蠢妇。
而面对李清赏,他心中仍旧未敢放松丝毫,被他派人抓捕一路仍能带着个孩子跑到汴京来的女子,如何都不会像眼前所见这般简单。
刘庭凑看眼舒照与涤尘,笑呵呵让路做请势:“咱们先进家,李娘子请,舒督总请,梁掌事请。”
进了国丈府才知道,所谓百晬,其实不过是让人明目张胆敛财走关系的借口,来与宴者没几个亲自去看婴儿的,无不是抓住机会疯狂和新朝新贵刘国丈父子攀关系。
百晬宴,名利场,有些为难李清赏,她谁也不认识,想办法摆脱刘毕阮后就找个地方老实坐着吃东西,李泓瑞信中说会主动来找她,让她放心等。
与宴女眷带着孩子在内院,和男人泾渭分明,内院不见太上身影,各家夫人贵女三五扎堆聊得热火朝天,却是无人敢来搭讪或招惹角落里那个头戴蟠螭纹玉簪,独自低头吃宴的陌生女子。
凡有人集处,必定言是非,席间不少低切背后语传入李清赏耳朵。
“她定是那个无处可分配,最后被送进梁园的烈属。”在外面的传闻中,李清赏是最后一个等着分配夫家的烈属,结果因没了合适人选而被送进梁园落脚。
“能得太上庇佑,这辈子她算是衣食无忧了,呵,却也说不准进梁园于她而言是福是祸,且看她命硬不硬了。”这话听着有些酸溜。
“应是有些心计手段在身的,连梁掌事亦随在其旁,莫不是真叫她爬上了那位的龙床。”饱含讥讽。
对啊,外面有流言蜚语说,她其实是嫁进的梁园。
“这种事可真不好说,旧历时大内出多少对食磨镜,那位态度宽容甚,”说这话的人似乎非常了解旧历时大内之事,口中每句话每个字都落地有声,“大望四柱里谢郁为女官,却然二人皆有妻,那位受她们辅佐,保不齐在男女事上究竟是何态度。”
……
各种说法无一相同,听得李清赏大开耳界,她本怀着即将见到李泓瑞的激动心情吃吃喝喝,听众人“说书”样听得有趣,偶尔听见过分言论还想冲过去辩解两句,幸好她不是个冲动的人。
不知为何,她也会隐秘地去想,柴睢对男女关系,究竟是何种态度呢?自己在梁园住这么长时间,并未发现梁园有甚么特殊的男女存在,柴睢身边很干净,亦未曾听说过半句这位的风月传闻,委实叫人看不出太上喜欢甚么。
至宴席过半,众人开始传言说,过会太上梁王要来内院看婴儿,消息不知真假,说得有鼻子有眼。
李清赏暗自腹诽这些夫人贵妇们的想象能力和歪曲事实的本领,心想柴睢才不会过来,因为方才自己去看婴儿时送的红包就有柴睢一份。
须臾,面前食案刚被送上道造型精美她叫不上名字的菜肴,涤尘过来耳语:“有人约您牡丹临荷亭见,奴婢陪您?”
李清赏心中一喜,忙要净手漱口,偏巧手边水壶已被她喝空,涤尘见状欲唤人送热水来,却见李娘子直接倒酒替水,净口喝下半盏,拉上涤尘兴冲冲离开。
梁园的人一走,没了约束的内院席面轰然炸开锅,众人围着太上和李清赏各种讨论起来。
这是太上禅位后头次在新朝臣公酒宴上露面,政治意义由身在其中的人们各凭本事猜测分析去,内院女眷则笃信,那个模样娇好的李氏女已经爬上了太上龙床,你看连涤尘都如事太上般随其出入行坐。
梁涤尘何许人也?梁园五品掌事官,前大内二十四衙司总司使,太上梁王睢至近心腹,必要时候见之有如见太上。如此女官被安排在李氏女左右,意味不言而喻。
旁人言论追不及李清赏步伐,她想过自己为何会高兴见李泓瑞,那大约是因为自己父兄都不在了,李泓瑞算是为数不多的熟人。
去往牡丹临荷亭路上,行至半时遇几大一片冷荷塘要跨,走上联通对岸的冷塘平桥后李清赏抿嘴想了想,拉住走在前面的涤尘,与她面对面问:“涤尘涤尘,你看我仪容乱不乱?”
涤尘心说姑娘要见故人了,难免格外在乎模样。
她帮忙把人整体检查,又抬手把李娘子发间装饰稍微调正,碰到蟠螭纹玉簪时眸光闪了闪,淡淡问:“许是因为方才用宴,您可想再补个唇纸面妆?”
说着涤尘从腰间布挎包里掏出个扁平的黑色雕刻檀木盒,打开道:“这是几样适合您的唇纸,您看喜欢哪个?”
“……”李清赏被涤尘的贴心周到震惊,算了,今日震惊她的又岂止一二件事。
她道了谢,坐到长条石垒砌的矮式栏杆上,以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