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又错开。
余缺眉间多了丝戾气,试图劈手夺刀,但刚一出手,许烬就反手将他按进怀里。他的体温总是高本体几度,胸膛也是炙热的,余缺反制的手也很快被压在了背后,下巴搁在了他的肩头。
喘息声,闷哼声,衣料摩擦声,最后是余缺有些闷闷的声音:“放开,脏死了”。离得太近,他嗅到了许烬身上被月见花压下的血腥气。
许烬勾唇,那股痞坏痞坏的感觉又出来了:“怪谁?”
那不是他自己的血,而是天机楼那次行动中沾上的。
在发现毕泫这个仇敌已经对自己心境有碍的时候,余缺就下定决心,不管怎么艰难,一定要杀了对方。之前的多次拼杀中,余缺不论哪一次都拼尽全力,许烬背后的天机楼也因为屡次庇护他们的弟子,折损了数名长老。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余缺再怎么狂傲,也不可能单枪匹马,一个人杀到别人继任仪式的现场。
他是带着许烬一起的。抱着想要毁掉整个天机楼的心,又为求稳妥,他将许烬这个马甲势力背后的所有人手倾巢而出。
许烬还担当了他的一道“保险”——假如还杀不了毕泫,就许烬来。
余缺当时已经是金丹后期,找上毕泫,不但是为了杀他,也是为了把元婴期的毕泫当自己的磨刀石。他想通过这场杀戮,帮自己晋级元婴。
这个过程里,许烬为了避免外界对本体的干扰,杀的人自然不少,因此也沾染了不少血腥气。正面看还好,要是看背面,他红发的下半截都被血结成一缕缕的,难看得要死。
最后这一架自然还是没打成。
黑色的长刀和刻着符咒的木牌随意扔在了床铺上,卫生间里亮起了灯,淅淅沥沥的水声砸落下来,昏黄的光源将熏染了雾气的玻璃印得格外朦胧。里面传来几声轻“嘶”,许烬的声音在浴室仿佛带点混响:“轻点,揪秃了不难看吗?”原以为发丝只是染了血,没想到有人投了毒,只是许烬本身就自带“以毒攻毒”的特性,没因此受伤。唯独可惜头发,被不知道什么毒液腐蚀不少。
“算了。”余缺用洗发水搓了半天,洗干净后见近半的发丝都受了影响,实在难看,干脆起身拿了推子。
“嗡嗡”声持续了好一会儿,地上落下来一堆凌乱的红色发丝。余缺没有剪头发的手艺,但还好寸头不需要多少手艺。一路平推过去,最后留下一颗红色猕猴桃一样刺手的脑袋。
心中想到这个形容,余缺忍不住笑了一下。
许烬唇角也勾了起来,偏头看向他:“不气了?”
长发变成寸头,许烬眉目间张扬的感觉更甚,但他在本体面前又是温顺的,此刻不着寸缕地泡在浴缸里,清水淅淅沥沥地落在胸膛上,头靠后看过来,脸上湿淋淋的,像是野兽盘踞在自己地盘上放下戒心的样子。
余缺瞥了他一眼,起身去洗手。刚站起来,就被拉了一下,力道很重,余缺瞬间“跌”进了浴缸,水花四溅,随意扎在脑后的发丝也散了,长发随着贴近粘上两人的皮肤,凌乱的发丝勾勒在肌理上,像是描摹的墨线。
“还是不高兴,”许烬懒散地靠着浴缸,伸手将面前垂下的发丝捋到耳畔,眼神像是无形的、又粘稠的蛛丝,将彼此囚禁在逼仄的空间里,语带笑意:“那亲一下?”
余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好吧。”许烬卸去本体撑着自己胸膛那只手的力道,捏着他的后颈,将人按到自己怀里。接着举起手,指尖在腕处轻轻一划,一道血线顷刻涌出。
传闻里,鸩是一种带剧毒的鸟类,羽毛落在酒里,酒就成了毒酒。余缺没试过,不知道这样的酒是什么味道,但现在凑到唇边的血,尝起来是一股甜腥。
手腕上的血线往下滴出红色,落在水里,晕染出丝线和雾气般的红,接着便慢慢变淡,落到余缺的唇边,颜色却是极艳,将淡粉的唇色都染成了一种糜丽的红。
嘴唇浅浅张合,鲜红的血液落在了舌尖。余缺脸上渐渐浮现出浅淡的绯色,纯黑色的眼珠也蒙上一层雾,长睫颤抖,不自觉地将脸贴近许烬的肩窝。许烬脸上也同步出现了浅淡的颜色,但和本体不同,他似乎异常痛苦,脖颈和额头上都凸显出了青筋。他的视线时而清醒时而混沌,浴室的灯光被跃动的水反射到他们的脸上,周围的一切都好像处于虚幻和现实之间的界限。
缥缈、迷离、混沌。许烬不自觉地用指背描摹本体的脸,落在水中的手,则不停地轻抚余缺的后背,以示安抚。
假如死亡时没有痛苦,或许会是一种比性还要令人感觉愉悦的体验。
——余缺证实了这点。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突然响起2247平板的声调:“您还好吗?”
余缺仿佛大梦初醒,瞬间清醒过来。他开始感觉到冷,感觉到疼,蜷缩在马甲的胸膛上,想开口回应,却猛地咳嗽起来。许烬顺手将淋浴开大,水声掩盖了低低的咳声,他继续顺着本体的后背,对门外回复道:“没事。”
2247没有声音再传出来,像是接受了这个回复。
好不容易平复下咳嗽,余缺头发也彻底湿透了,看着有几分狼狈。但他心情明显好了很多,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