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橙知道烧烤送错已是后半夜了,他点的一直没来,三个人困劲比馋劲大,就地睡了会儿。直到程嘉宇或者莫文泽的脚搁到他肚子上,南橙被压醒,想起自己还没收到的外卖,查看消息。
手机上显示外卖员已送达,问题是他没收到,仔细一瞧,才发现他点的烧烤和送谢蔺的玫瑰填的是一个地址。
南橙想,要是有人半夜给他点烧烤又送花,还不得浪漫死。度己及人,同时收到夜宵和玫瑰的谢蔺该多开心。
另一时刻,按南橙预想本该开心的谢蔺提起玫瑰和外卖,草草收在桌上,他没想好怎么处理这两样,新住进的家里没有可供插花的花瓶,至于烧烤,他没吃夜宵的习惯,也不喜辛辣。
外卖盒飘散的味道大,想忽略都难。谢蔺将它锁进冰箱,另拿了瓶酒出来。
翌日南橙清醒过来,落枕的脖子更加酸疼。他没精打采地晃出宿舍,做做不费脖子的体操,呼吸新鲜空气。
程嘉宇和莫文泽陆续起床,领他去医院食堂吃早餐。普通的包子、豆浆、油条,在他们几个玩到深夜,肚子早就咕咕叫的年轻人面前,变成了味道绝赞的美食。
莫文泽打了几个鸡蛋过来,分到程嘉宇和南橙盘子里,“多吃点。”
“我要酱油。”程嘉宇在喝粥,没起身,随意吩咐。
“好。”莫文泽刚回来,又走去窗口那,问阿姨要了碟酱油回来。
南橙啃包子呢,见他这么好说话,试探着说:“我要蘸糖。”
莫文泽觑了他一眼,脸上浮起怨色,“阿橙你想蛀牙吗?”
南橙讪讪闭嘴,不再提要求。好说话果然是他的错觉。
“你们俩个住的宿舍也太小了,要不要我和我哥说一声,让他帮你们求情换个大点的?”南橙故作好心地问。
小小的一间宿舍,两个火热的青年,单独住一起快两个月了。
嗳,这就是莫文泽差别对待的原因吗?南橙探究的目光在对面两人之间流连。
“那敢情好。”程嘉宇没什么表情。
莫文泽拨过脸,话是对南橙说的,脸却看向旁边的人。
他咬牙:“不需要。”
哎呀呀,不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吗?
南橙的直觉经过混乱的一晚终于敏锐了起来,“两个人挤一间多不方便,换单人间怎么样?”
“阿橙,”莫文泽忽然郑重其事起来,“我们仨之间不该有秘密,所以有件事我得说清楚——”
“什么事?”南橙深吸一口气,准备好迎接一对新CP的诞生了。
“你敢?!”程嘉宇瞪他。
“你先爬我床上还不许我说?”莫文泽瞪了回去。
这么刺激吗?还是程嘉宇主动的!南橙赶忙吸了口气平复心情。
程嘉宇理亏但不饶人,“我就刚开始几天害怕而已,后面都是你死皮赖脸求我过来睡好吗?”
“呵呵,我,你,阿橙,就你不敢看恐怖片,谁怕鬼一目了然。”莫文泽反驳。
啊,还没发生。白期待了一场,南橙吸完最后的豆浆,“算了,反正马上放假了,你们再住几天。”
“行吧,”程嘉宇“勉强”妥协,“我再和你睡几天。”
“你弯我直,明显是你占便宜好吗?”莫文泽不满他的态度。
程嘉宇冷笑,“哈哈,你们直男还真自作多情。”
“再见。”南橙听不下去了,他牙疼,磕坏(磕到坏CP的缩写)了。
不是南橙夸张,又过了一晚,早上起来他的腮帮子肿了一边,牙龈发炎还伴着低烧,南柏称它为“甜蜜的代价”。
肿倒是消的快,牙疼却很要命。在牙医那做完清洗和填充,南橙半条命都没了。
来古地球这么多天了,他头一回食欲不振,一点东西都不想吃。
这是他不回星际待在古地球上的惩罚吗?可他要怎么回啊,莫名奇妙在执行任务中途穿到一本书里,没有超能力,和古地球人一样会生老病死,一颗小小的蛀牙就将他折磨成这样。
他怎么会这么脆弱?
躺在床上过于惨兮兮的橙子让南柏忍俊不禁,“小宝,牙齿咬不动喝点粥吧。”
“不要!”南橙把自己闷在被子里,抱怨可恨的命运。
“医生只是让你少吃甜食,没说不让吃甜的。”南柏耐心哄他。
隔着被子传出来的声音好像小猫在呜咽,“一个人生来自由,我想吃多少甜食还不能自己决定吗?医生凭什么剥夺我的权利?”
好笑是好笑,南柏还是得和弟弟说清楚,“吃太多甜食,你的牙齿会坏掉的,没听医生说吗,下次可得拔牙了。”
拔牙?他还这么年轻,南橙登时惆怅了起来。
“我想回去。”
回星际就不用拔牙了,也不会牙痛。他的故乡——边远星球上的医疗就足以将他几乎断掉的腿修复得完美无缺,更不用提一颗蛀掉了的牙了。
小小声的委屈呢喃被站在床边的南柏听了进去,他有好多话想问橙子,又开不了口,郁在心里,闷闷地沉痛。
都怪他一味地满足橙子的要求,没考虑到橙子的健康,他压根不是个合格的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