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一位面白无须的宦者,走过太初宫的密道,来到了一处广布禁制的地宫之中。 此地的地脉龙气被束缚在禁制内,充盈的灵气几乎凝成淡淡的白雾。 雾气中,一位威势隐隐的修士正在盘腿打坐,双目开阖间,便有电光照亮一室,显露出极为高深的修为。 宦者远在三十步外就跪倒在地,颤声道:“老祖!陛下……快要不行了!” 雾气微微散开,露出老者的面孔,正是司马氏如今唯一的元神真仙——司马师! 他的声音充满萧杀之气,冷声道:“这是他的命!为了我司马氏的兴衰,不得不如此!他既已将死,那司马炎应该马上就会发动……” 挥袖让宦者退下,司马师长身而起,对着宦者之前站立的位置冷声道:“怎么?这点小把戏还想瞒过我吗?” 宦者之前影子停留的位置,一道玄光骤然钻出地面,幻化一道魔影笑道:“自然不指望瞒过道友,但我等的联络自是绝密,越少人知道越好……” “我道在东海的暗子传来消息,孙恩已经不在天师道中!龙虎山也有传讯,老天师携带天师印业已下山……陶弘景行踪最为莫测,但若是那两位都来了,他应该也离得不远了!” 司马师盯着那道魔影,一字一字的说道:“既已有前约,你们不会不认账吧!” “自然不会!”那道魔影笑道:“虽然没想到这次能引得三位天师一齐出手,但我们既然答应了,为你挡住道门的元神,当然不会食言!各门九大真传弟子已经潜入附近,靠着你司马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已经成功埋伏在钦天监,城门守等关键位置,待会只要我发出信符……” “这场魔劫顷刻间,便会倾覆半城!” “那就好!” “此次你们虽然要损失几位真传,但掠去的人口,便足以让新一代弟子数目多上数十倍? 而且此次正是你们掠夺精血,生魂的好机会,但凡活下来的魔门弟子? 只怕修为进益都能大有突破? 你们未必会亏……” 司马师说到这里? 面皮也有一丝微微的抽动。 建康可是南晋国都啊! 半个天下的东南精华,尽入此城,可以说是人杰地灵? 储蓄丰厚。此次引魔入室? 乃是司马氏和天下世家两败俱伤之举,除了壮大了魔道,他司马家和天下世家在此地的积累? 不知要被掠去多少。 更别说此事之后? 司马家可以说是人心尽失了! 若是司马炎冲击元神失败……这般损失? 就已经大到了司马师这位元神真仙都有些承受不起的程度了! ………… 建康城中? 文津桥旁司倾城所居的白鹿堂? 白墙青瓦? 依旧静谧。 老仆驾着乌篷船幽幽停靠在码头上,他将船系好,看着略有些浑浊的秦淮河水,皱眉道:“自从公主被禁足后,也就少来了!这几日秦淮河的水又大坏? 听闻朱雀桥下? 前几日还泛起血水……” 说着他不禁摇头? 心中暗暗埋怨三年前那人。 若非那人胆大包天? 竟然连真仙老祖也敢招惹,公主又岂会被连累?禁足数年! 正抱怨间,老仆抬头看见一只矫健的白鹿站在别院后堂的草地? 高高的昂起了鹿首,犹如黄玉一般的鹿角在阳光之下,晶莹玉润,镀上了一层流光,甚至那洁白的皮毛,也有光芒在下流淌。 老仆何时见得自家吃了睡,睡了吃,从来只在草地园林之中散散步,被自家公主当猪养的白鹿,还有如此神圣威严的一面。 甚至连有些肥胖的身躯,都在白光之中重新变得纤瘦苗条起来。 它轻踏几下鹿蹄,在老仆目瞪口呆之中撞破了白鹿堂的后栏,奋蹄踏向码头,清澈圣洁的灵光汇聚于白鹿身上,在灵光照耀下,秦淮河浑浊的河水顿时清澈。 河面上引出了一道水流,缠绕在白鹿四蹄之下。 它两蹄腾空,朝着远方虚踏了两下,呦呦的鹿鸣声才让老仆骤然清醒。 “小祖宗唉!”他慌不迭上去阻拦:“可不得……” 白鹿昂首,奋蹄奔向了秦淮河,鹿蹄踏在水面上,一道波澜自蹄下扩散开来,所到之处,浑浊的河水顿时澄清,掀起的水花极其细微,只有几点晶莹的水珠。 白鹿竟行于河上! 秦淮两岸的行人只看见一道矫健的白影在河面之上奔驰,掀起道道清波。 白影从文津桥,一直往朱雀桥而去,所到之处,一股清灵祥和之气扩散开来!冲散了河水之中藏匿的煞气和浊气…… 一位士子在河边撑着雨伞,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继而颤声道:“白鹿现于秦淮,这是祥瑞之兆啊!” ………… 崔啖正斜靠在花楼的门栏上,带着目中的登徒子,一同欣赏花楼之中各型各色的美人。 他一双明眸,流光溢彩,犹如阳光之下的一泓清泉。 就在此时,眼前一道白影疾驰而过。 崔啖不禁直起身来,看着白影远去的方向,疑惑道:“这不是十六公主豢养的那条白鹿吗?好像瘦了点,但气机没变……” 他如今已经修成通法,更在钱晨赠予的灵丹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