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份贵重,在平口肖家的时候无人敢给她气受。
回到京中这几年又一向是深居简出,性子也是柔顺寡淡,哪里是云祁这样每日进出官场之人的对手。
口舌之争,云祁不知道每日里要和那些老狐狸们发生多少场。
早已是练的敏锐犀利,字字珠玑。
云祁现在的每一句话都在情在理,云纤凝的确没有追查过唐荣入公主府前是何底细,只是问过一声,唐荣回说以前浪迹江湖。
云纤凝便将人留下了,当时还曾引起贤妃的关注。
是贤妃派人去查了一下唐荣的背景,发现挺干净的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皇爷爷!”
云祁转向宣武皇帝,徐徐说道:“昭昭手上死了的那四个武婢全是被飞镰所伤,飞镰就是唐荣最趁手的兵器。”
“至于安阳姑姑所说,公主府的护卫被昭昭的武婢所伤才是颠倒黑白……那些公主府的护卫,都是五日前才死伤惨重的,当时昭昭的女护卫只有红袖一个人在现场。”
“而且赶到的时候那些人已经出事了。”
“现在那些公主府护卫的尸首全部由玄甲军保管,只要请有经验的仵作一验看,就能知道具体死亡的时间。”
如果按照安阳公主的说法,那么其中一半的公主府护卫是在半月前就死了。
如此一来,死亡的时间都对不上。
谁说真的谁说假的立即就清楚明白。
云纤凝咬牙说:“你——你——”
此时此刻,她也意识到自己口舌之辨不是云祁对手,心底隐隐也察觉事有蹊跷,可是因谢长清之事,云纤凝对谢家多有成见。
此时见自己落与下风,心有不甘,竟扑到宣武皇帝面前哭诉道:“父皇,父皇!那些尸首在玄甲军手中,谁知道背后会不会被做手脚!”
“定西王这是打定了主意要为他的王妃出气,父皇您要为儿臣做主啊!定西王妃那些护卫的命是命,儿臣公主府护卫的命也是命,不能就这样白白牺牲!”
云祁面色平静地看着安阳公主,漆黑的眼眸之中无波无澜。
纠缠哭闹起来了。
也无妨。
宣武皇帝素来圣明,这么多的东西摆在他面前,他不可能没想到前因后果。
而且事情牵扯齐敬然谋逆之事,宣武皇帝更不会草草了事。
宣武皇帝也的确是如此想。
只是他看着云祁的目光有点莫测。
有的时候,人太聪明并不是一件好事。
云祁就是太聪明了,把一切都算到了,就算这个人是自己的孙儿,也让宣武皇帝不是很舒服。
而且云祁的玄甲军,真的是无处不在。
那队人只听云祁一人号令啊。
先前云祁就曾派玄甲军前往启州协助谢昭昭处置岐阳王府之事,后来又私调玄甲军前往冀北,平定冀北乱局。
如今谢家丢个异族女人,玄甲军暗中寻找。
谢昭昭死了几个婢女,玄甲军入了安阳公主的封地,肆意妄为。
那么以后皇宫里要是有点什么,云祁这玄甲军是不是也能直接渗入进来。
云祁和宣武皇帝的目光不经意间相对。
宣武皇帝眼底的疑虑和深沉叫云祁微微一惊,不露痕迹地低了头。
云纤凝还在哭泣。
宣武皇帝轻拍着云纤凝的肩膀无声安抚,半晌后,他淡淡出声,“闯入你安阳姑姑封地之事,的确是你的不对,你便给你安阳姑姑道个歉吧。”
“至于那个唐荣,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待查证。”
“你们现在各说各的理,朕也难断,就让京兆尹的宋濂来查一查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他转向云纤凝问:“凝儿觉得如何?放心,朕必定给凝儿一个交代。”
“好……”云纤凝抹去了泪水,“一切但凭父皇做主。”
云祁沉默了片刻,也回:“皇爷爷圣明。”
之后他便转向云纤凝,恭敬又客气地道了歉,“方才皇侄只是就事论事,没有针对安阳姑姑的意思,追查唐荣也是为了安阳姑姑安全着想,还请姑姑海涵。”
云纤凝勉强一笑:“不妨事。”
这一番告御状,就这样暂时平息了。
至于后期如何处置,那就要看宋濂如何查探。
……
云纤凝和云祁先后离开了御龙台。
在宣武皇帝面前,这对姑侄还能勉强维持三分客气,一出来,便连那三分客气也不存在了。
云纤凝看也没看云祁一眼,直接坐上太监们准备好的软轿,往咸福宫去看望贤妃了。
云祁则单手负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