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录音而已,你连自己父亲都能下手,还怕双胞胎妹妹?”
对方的嘲讽戳中祈霜最难堪的事,她攥紧手指,面容扭曲道,“裴御欢,你别忘了,这件事也有你的份。”
“好了好了。”裴御欢笑声安抚,“她有没有录音还不知真假,你先别自乱阵脚,一切按照计划进行。我明天就回来,事情也该告一段落了。”
祈霜闻言,心底松了一口气,要挂断电话的时候听到那边有人喊裴御欢的声音,很低沉,年纪听起来像个长者,语气有点轻蔑。
她还没能仔细听清,那边就挂断了电话。
祈霜长吁一口气,就注意到旁边母亲徐雅的视线。
她看过去,徐雅立刻躲闪了目光,低头咬着手指。
祈霜伸手拉她,“妈……”
“啊啊!”徐雅情绪激动地缩在一边,生怕祈霜触碰自己。
祈霜眉头一压,有点不高兴,“你在怕我?”
徐雅摇头,“没有。”
“我爸是突发心脏病死的,跟我们都没有关系,都是祈月的错,你不明白吗?”
“我明白……”徐雅嘴上说着,脑海中却难以不回想丈夫死前的样子。
就在几个小时前。
有人保释了他们,说是裴钦寒的手笔。
他们离开派出所,在车上看到了大女儿祈霜。
但是他们都以为是小女儿祈月,认错了。
祈霜不是很高兴,和祈绍军起了争执。
祈绍军坚持这件事只有祈月能够解决,不信任祈霜,一向被父母宠爱的祈霜对父母的转变深恶痛绝。
争执的时候,车停了下来,祈绍军坚持要下车,不承沈家的情。
他很清楚,沈延在局子里,只要裴家在一天,沈延就不可能出来。
大女儿能力再强,也不可能得到沈家的掌控权。
还是小女儿的男人靠谱,傍上裴钦寒,在江城比什么都好使。
祈霜听不下那些话,在祈绍军下车的时候推了他一把。
祈绍军是有心脏病不假,但致命伤,是从车里摔下去头部撞击所致。
祈霜买通医院口径,记者赶来报道的那些,连记者自己都相信是事实。
徐雅实在害怕,万一有一天她得罪了大女儿,会不会也落到丈夫的下场?
可是,小女儿祈月也不可能接纳她。
“我有点累了,小霜,我们去哪儿?”徐雅拖着力气问。
祈霜摸了摸她的头发,“妈,现在,只有咱们娘俩相依为命,我的都是你的,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的生活,不会再让你卷入这样的纷争当中。你要相信我。”
徐雅讷讷点头。
第二天年三十。
祈月晚上是在车里将就的一晚。
天刚亮,她和裴钦寒找了点关系,要去太平间看一眼祈绍军的尸体。
太平间冰冷阴森,祈绍军的尸体停在中间。
祈月掀开白布,看到那张青灰的脸泛着不正常的白。
“他们找过入殓师,给他化过死人妆。”
祈月分析着,戴着手套想要碰一下祈绍军化着厚重妆容的脸。
“你们在做什么?!”
突然有人呵斥了一声,裴钦寒侧目,看到一个记者举着相机在一边拍摄,像是已经在这里等着的样子。
他转身看向记者,记者想要上前阻止祈月,质问她是不是过来毁灭证据。
祈月没空搭理他,手指按了按祈绍军的脸。
果然,在按压太阳穴的位置时,那个地方有淤血渗了出来。
这就意味着,这个地方曾经有创面。
被妆容掩盖住了。
祈月还想继续检查,记者咋咋呼呼直接给实况转播了出去。
他想阻拦的意图太过明显,裴钦寒也毫不客气了,腕表一摘,一个拳头招呼在记者脸上,打翻了记者的设备。
直播戛然而止。
祈月想要擦掉尸体脸上的粉,检查伤口时,医院来了人通知他们赶紧走。
说是沈家那边,还有路家都来了人施压,他们医院夹在中间为难。
另外,祈霜和徐雅打算今天就把尸体送去火化。
不过,祈月和裴钦寒在医院停车场过夜争取来的这点时间,也算足够了。
偷拍的记者骂骂咧咧,被裴钦寒踹了一脚,老实了。
裴钦寒带着祈月离开。
回到车里,祈月看到祈霜和徐雅的身影进了医院。
她有点疲倦地摘掉手套,放到塑料袋中封存起来。
“祈绍军头上有外伤,还是太阳穴的致命位置。”
祈月靠着椅子,和裴钦寒说道。
裴钦寒点头,把酒精棉片递给祈月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