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月有些别扭。
“我不饿。”
她拒绝的意味很明显了，裴钦寒也没坚持，领着她进了洋楼。
里面家具一应俱全，像是还维持着曾经有人居住过的模样，很多陈设放到现在的审美来看已经很老了。
“坐。”
裴钦寒自然而然地招呼祈月，去给她倒了蜂蜜水。
这里没有佣人，都是他亲自来。
祈月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这是什么地方？”
“我家。”
“那裴家老宅……？”祈月顺着话题问道。
裴钦寒脸色微冷，“这里是我从小生活的地方，那时候，只有我们一家三口。”
后来父母车祸，爷爷就把他从这里接去了老宅。
起初老宅还很热闹，到后来都搬走了，只剩他和爷爷。
祈月注意到茶几旁边摆放的一张很小的相框，里面是一张全家福。男人清俊，女人优雅，夫妻抱着尚且年幼的儿子，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照片上粉嘟嘟的奶团子应该是裴钦寒吧？
比现在长得可爱多了。
她频频细看，被裴钦寒抓包，他把相框大方拿给她，“想看就看。”
祈月摇摇头，“谁想看了？”
裴钦寒起身，自顾自往楼上走，边走边说，“裴御欢是我们裴家的第一个孩子，长孙，所有人都说他是最有希望继承家业的孩子。”
祈月跟在他身后，“但后来你继承了裴家，所以裴御欢一直对你怀恨在心？”
“恨一个人，有时候是不需要理由的。”裴钦寒想到在殡仪馆，大伯裴浩昌当着众人的面指责他害死了阳阳的场景。
有那么一瞬，祈月从裴钦寒身上看到了孤独和无奈。
她问，“你今天是不是……”
没等她关心下去，裴钦寒接着往前走，他们面前是一间婴儿房，他很小的时候住的，因为妈妈说舍不得扔掉那些他成长的点滴回忆，就保存了下来。
他每长大一点，爸妈就会给他换一个更大的房间。
二楼许多房间他都住过。
只有父母的房间，是父母死后，他才住进去的。
他看着那些小时候的古老玩具，还摆在地毯上，像是过去的灾难从未发生一样，声音渐沉，“裴家资产众多，除了我掌管的万晟之外，还有一些公司，分别交给了我二叔和大伯。万晟虽然是我在打理，但每年都会给他们分红，裴御欢也并未因为我继承了万晟丢过裴家大少爷的身份。”
“裴御欢自己很会钻营，结交了很多权贵，这些权贵里，人外有人，多的是想看着裴家分崩离析再出来吸血的。
他这次回来，目的不是争家产，是毁了裴家。他身后的，也不只是一个人。”
祈月抓到关键，“你查到什么了？”
裴钦寒打开手机，想将手里资料发给祈月，发现她已经给自己拉黑了微信。他把红色感叹号递给她看，“我有资料给你。”
祈月翻出手机，准备将人拉出黑名单，却看到了自己过去给裴钦寒的备注：老公。
这两个字，不曾存在过她的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