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如此难堪呢?
“她的勇敢用错了地方,”伏伦斯基心中一叹,同时更加嫉妒纽兰·阿切尔,“他能娶到梅,还能得到伯爵夫人的青睐,真是个走了狗屎运的家伙!”
与此同时,维护了情人的艾伦·奥兰斯卡的内心深处突然充满了无限勇气,以及一股淡淡的为爱牺牲的自豪感,这让她终于忍不住转头看向裴湘,然后——得到了一个充满鼓励意味的微笑……
艾伦·奥兰斯卡呼吸一顿。
旋即,她莫名涨红了面孔,而心里刚刚生出的那股勇气也一下子就消失了大半。其实,她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会突然泄了劲儿,就是忽然觉得脸颊燥热不已。
好在,伏伦斯基很快就开口解释了。
“如果要具体解释我的标准,那可就有太多的细节了,也许说到明天早上都说不完。但是要简单一点的话,又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就是——我只要求伴侣做到我能做到的!
“嗯,倘若我在婚后爱上了别人,那我就没脸要求伴侣对我忠贞不二。所以,我这人对结婚这件事尤为慎重,甚至做好了永远不结婚的准备。因为,只有在万分确定对方是我的终身挚爱并且我自己永远不会变心后,我才敢走入婚姻圣堂。”
“伏伦斯基先生,你竟然已经做好终生不婚的打算了!”
瑞吉娜不愿意让这个伏伦斯基一直围绕着婚姻忠诚这个话题啰嗦了,以免好友心里太过难受。但她又不好突兀地开启另一个完全无关的话题,于是只好顺着伏伦斯基的其中一句话,故作好奇地提出了疑问:
“你确定吗?不是说说而已?要知道许多人一开始都有这样的想法的,可一旦遇到来自家庭和社会的压力,就会改变主意。哎,我可见过太多向你这样嚷嚷着不要结婚的先生了,不过,他们后来还都是满脸喜悦地成为了某某夫人的丈夫。”
闻言,伏伦斯基倜傥地挑了挑眉,含笑反问道:
“如果我说,我绝对是与众不同的一个,你就会相信我的话吗?哈哈,夫人,这个问题其实只能用时间来检验真假了。当然,倘若我格外受到爱神眷顾,让我的身边出现一位我确定会挚爱一生的女子,而她刚巧又没有嫁人的话,那我可不会为了证明你的这个疑问,就死撑着不向我心爱的女人求婚的。”
听到这个回答后,瑞吉娜红唇微翘,仿佛被伏伦斯基的磊落坦诚表现愉悦到了。只是笑过之后,她眼眸一转,就将目光落在了裴湘身上,然后又慢悠悠地转移了视线并再次看向伏伦斯基。
她明明什么都没说,却让每个人都能感觉到她在表达什么。
——她是在问,阿切尔夫人是不是就是伏伦斯基口中那个会让他挚爱一生的女子?
这次,不等伏伦斯基回答,一直置身事外的卡列宁忽然开口道:
“一个男人绝对不该迫于压力而选择结婚,或者说,他不该把自己身上承受的压力转变成对另一个无辜女子的伤害。”
“怎么能说是伤害?只要对方在婚姻中尽职尽责,对女方来说就没有任何损失!反而还得到了一个稳妥的依靠和幸福的小家庭。”
阿切尔立刻不认同地摇了摇头,比起长篇大论说了许多话的伏伦斯基,阿切尔莫名不喜欢卡列宁这简单的一句发言。
——他也下意识拒绝去回忆,当初的自己为什么一定要急着举办婚礼……
“但是,婚姻不只是稳定和责任。”
卡列宁目光平静地望着急急反驳自己的阿切尔,言简意赅地解释道:
“婚姻还需要爱。一个拥有丰厚嫁妆的女子哪怕不嫁人,也能过着稳定而富足的生活,然后,她还可以拥有一段充满爱意和喜悦的婚姻。
“但是,如果她因为年轻单纯而嫁给了一个迫于压力选择结婚的男人,就等于是在用她本可以体会爱情的珍贵机会,来成全另一个男人减轻或者逃避压力的个人需求。那么,对这个女子来说,这段无爱的婚姻除了伤害和牺牲外,她还额外得到了什么呢?”
“她还得到……”
阿切尔张了张嘴,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当初自己追求梅的时候,那些和他一起竞争的同龄人,以及至今为止,纽约城内那些仍然对梅心存好感、憧憬和遗憾的青年们……
“你难道想说,她得到了一个改变姓氏的机会吗?”
卡列宁再次反问,语气平静温和,却奇异地让客厅内的所有人都听出了他对这个答案的不屑与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