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阁临水,雕花窗一扇扇半开着,珠光宝气的女眷们或倚在窗前赏烟花,或吃着甜羹谈笑,或坐在桌前搓麻将。女佣们端着茶点轻巧穿梭,好一派富贵气象。
沈家萱和几个女眷正在搓麻将,瞧见顾笙笙进来,众人谈笑声又是一顿。
顾笙笙觉得自己就像个遥控器的暂停键。
沈家萱重重哼了声,想上前跟顾笙笙搭话的女眷们对视一眼,大部分都保持了观望态度。柳萍和沈家萱心胸狭窄,当着她们的面向顾笙笙示好,肯定会被记恨。
虽说顾笙笙现在风头正劲,可未来的事谁说得准呢?
沈言陪在顾笙笙身边,笑着向众人道:“花厅里开始喝酒了。大堂哥怕表嫂闷着,让表嫂过来打牌,解解闷。”
三言两语透出沈妄对顾笙笙的重视。众人心中登时有了计较,再也不顾柳萍和沈家萱的冷脸,纷纷上前跟顾笙笙示好。只有坐在麻将桌上的三人,陪着沈家萱不敢动。
沈言为顾笙笙一一介绍:这位是二爷爷的三儿子家的小女儿,那位是堂伯家三嫂子。亲戚关系七拐八弯,称呼也不一而足,却难不倒顾笙笙这个古人,心中明白这些人早就不在一个族谱上,亏得沈老爷子宽宏博爱,将这么些亲戚统统养起来。
这些女眷常年在沈家讨生活,恭维话张口就来,个个脸上带笑,却不知道几个是真心,旁敲侧击地打听沈妄和顾笙笙的私事。
顾笙笙含着恰到好处的笑意听着,偶尔回答几句,滴水不漏。她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在外人面前绝不失仪。在离开沈妄的瞬间,她就从奶猫进化成了端庄优雅大小姐。
“装出一副高贵模样给谁看?不就是个破落户家的。”沈家萱咬牙切齿。
身边一个胖女人讨好地笑道:“人家是拍戏的,当然会演了。”
沈家萱仍不解气。她看不上这群穷亲戚是一回事,但是她们转而讨好顾笙笙,在她看来就是背叛。
沈家萱哼了声,瞥了眼身边的顾云烟:“你们都是一个家里出来的,怎么你就是这幅倒霉相!”
顾云烟闻言眼圈又红了。可这屋子里都是男人,可没人会对她怜香惜玉。她忙调整好表情,小声道:“我……说到倒霉,其实笙笙从小牌运就很差,我们家过年玩骰子和纸牌,笙笙从没赢过一回。”
沈家萱闻言没怎么,对面的胖女人游敏眼珠一转,忙对沈家萱道:“叫她过来打几圈,煞煞她的威风!”
胖女人游敏是沈世恩的母亲,她儿子今天被沈妄丢进水里冻得丢了半条命,连年夜饭这个最能在沈老爷子面前露脸的机会也失去了,自然深恨顾笙笙。何况赢些钱回去,也能贴补帖补家用,便好好怂恿了沈家萱一番。
沈家萱想了想,使个眼色。坐在她对面的女人立刻站起身,招呼顾笙笙:“侄媳妇不是要打牌吗?来这儿坐吧。”
顾笙笙闻言看过去,笑:“我不会打。”
沈言笑道:“新人手气最旺!我替你看着牌。”
游敏也笑道:“我们也不会,都是打着玩儿的。”
顾笙笙眸光流转,点点头。
众人簇拥着她走过去。
沈家萱重重哼了一声,把牌推了:“我们打牌要算钱的,你带了吗?”
顾笙笙施施然坐下,笑:“我带的钱不多,打几圈麻将还是够的。倒是你,听说大学毕业后一直没找到工作,待会儿多赢点当生活费呀。”
沈家萱被噎得脸色铁青。
众人心中暗笑,只装作听不见。其余两人忙推了牌,重新洗牌,分发筹码,又给顾笙笙讲解规则。
麻将机当真方便。顾笙笙一边稀奇,一边伸手摸牌,理牌,优美修长的手指映着翠绿麻将,当真赏心悦目,动作也当真生疏,全靠沈言在身后指点。
开局才摸了一圈,顾笙笙捏着张一万犹豫要不要打,沈言就激动道:“自摸了!”
顾笙笙惊讶地道:“这就是自摸?”
沈言替她推下牌,笑道:“堂嫂的牌好,缺一张就天胡呢。”
顾笙笙杏眸弯起,颇觉有趣:“看来麻将还挺好玩。”
其他人都笑着凑趣:“果然是新手手气旺啊。”
“不对,我看是新媳妇手气旺。”
沈家萱撇撇嘴,丢出筹码,跟其他两人使了眼色。
三人都是麻将桌上的老手,常年搭档,配合默契,开始围追堵截顾笙笙的牌。
几圈下来,沈家萱三人的脸都青了。
顾笙笙盒子里的筹码堆得满了出来。
顾笙笙又推倒牌,手指轻轻点着:“这样,算胡吧?”
沈言笑道:“算,大堂嫂又和了!”
沈家萱没好气地甩出筹码,眼珠一转,冲身后道:“水冷了。”
一边的顾云烟立刻接过杯子,帮她续了一杯热开水。
沈家萱懒洋洋瞥她一眼:“几个婶娘的水也冷了。”
顾云烟笑道:“好,我帮你们倒。”
说罢,当真提着热水壶上前帮众人续水。
旁边的女眷道:“哎呀,有佣人呢,何必劳烦你动手?”
顾云烟笑得温柔可人:“举手之劳,不客气的。”
其他女眷们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