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的郊区到中心医院本来就有一段距离,加上市中心的交通拥堵,马科斯到达医院后,已经是十点三十多分。 还有半个小时ICU便禁止探望。 “我母亲在哪里?”马科斯小跑过来,气喘吁吁,也顾不上与慕少凌跟念穆打招呼,只想确认一下,是不是真的找到,还有她的情况。 念穆看着马科斯额头渗出的薄汗,指了指ICU病房的入口,“马科斯先生,我已经跟护士说好了,你穿上隔离服进去就是,你的母亲在这边登记的名字是杨淑萍,进去跟医生说,他会带你找到病床位置。” 马科斯二话不说,把隔离服往身上套。 套完以后,又是消毒,接着,护士让他进去。 里面还有专业的医生护士,询问马科斯病人的名字后,便把人带到杨淑萍病床的面前。 马科斯看见躺在病床上的女人,因为要开颅做手术,那头金黄色的秀发全被剃光,包裹着一层层的纱布,嘴唇与脸色一样的苍白,还有干裂。 是他的生母…… 马科斯看着杨淑萍的虚弱,眼泪不禁落下,内陷的脸蛋,颧骨高高的鼓起,目光能看得到的地方,都透露出她这二十多年吃了很多苦。 马科斯用英文询问着医生,“我母亲她,现在怎么样?” “脑血管瘤导致的颅内出血,至于具体情况,你问医生比较好。”医生看了一眼杨淑萍的病历,又看了一眼马科斯。 “我说话,她会听见吗?”马科斯又问道。 “麻醉还没过,听不到的,你先出去吧,病人有什么情况我们会立刻通知你。”医生说道,眼看着ICU病房禁止探视了,也不能让马科斯在这里多待会儿。 马科斯自然的想要陪着杨淑萍,但医生不让,他只能垂着头走出去。 脱下防护服后,念穆看见他红了的眼睛。 念穆微微启唇,欲言又止,安慰的话,还是没说出口。 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马科斯,抬眸,看了一眼身边的慕少凌。 慕少凌说道:“司曜说了,得等你的母亲醒来,才知道有没有后遗症跟其他并发症。” 马科斯点头,他不要求杨淑萍过的有多好,但希望她能健康,能平安。 “能跟你谈谈吗?”慕少凌看向念穆。 “嗯。”念穆知道他想要问什么。 三人一同来到医院楼下的咖啡厅,咖啡厅是二十四小时开着的,似乎是为伤心难过的人提供一个能坐下来静静的地方。 “要喝什么?”慕少凌询问他们。 “我不用。”马科斯的情绪不太好,喝什么也喝不下。 念穆对着慕少凌摇摇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马科斯其实跟慕少凌是同类型的人,只不过比慕少凌对待人的时候多了一抹笑容。 遇到事情的时候,表情没了,两人身上的气质倒是更加相同,周遭的人,身上散发的冰冷阴郁,似乎都要退避一些。 慕少凌最后买了两杯咖啡跟一杯果汁。 果汁是给念穆的,她晚上睡眠质量不好,喝了咖啡会睡不着,而两杯咖啡,他一杯,马科斯一杯。 无论怎么样,马科斯注定今晚都是睡不着。 念穆接过果汁,是加热过的,有些暖。 马科斯则是捧着果汁,表情依旧,似乎是充盈着悲伤,又似乎是充满了仇恨。 念穆只好说道:“马科斯先生,您想听我跟您母亲是怎么认识的吗?” 马科斯点点头,难过跟恨意交杂着,他的话比往日要少。 他的恨,是对曼斯特,是对家族的恨! 要不是他们,他的生母怎么会过的这么艰难? 杨淑萍以前是名牌大学的毕业生,本来还有继续进修的机会,但却因为要嫁给他的父亲,所以选择放弃。 就算没了丈夫跟家族的支持,按照她以前的学历,在华夏还是能轻轻松松找到一份体面的工作。 一个独居的女人,有学历,有认知,怎么可能养不好自己? 但是马科斯从刚才杨淑萍的情况来看,知道他的母亲这么多年过的都是苦日子。 “我跟你母亲认识,之前是因为走路的时候不小心,与她碰撞了一下,我担心她会有事,给了一张名片,要是有什么问题随时找我,但是那会儿她没有找我。” “后来有天,我去郊区那边处理一点事情的时候,碰见了杨阿姨,就是你的母亲,她在被高利贷的人追债……”念穆没说,那些人想要把杨淑萍拉去做皮条生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