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头顶那只恐怖巨兽,嘴角扯起,道:“这便是这么多年来,带给我力量的源头真身存在吗?血魔兽,果真是名不虚传啊。”
她眼睛珠子轻轻转动,只见失去围杀目标的那十几只妖兽不知何时,以那黑虎为首,汇聚在了一起,兽瞳眈眈地打量着那只巨大而邪恶的血魔兽。
血魔兽为擎翱封印多年,腹中早已饥饿难耐,如今便是吃下这千名真仙教教众弟子,却也依旧难填食欲之渊。
它赤红如流火般的眼瞳贪婪地盯着大地之那十几只妖兽身。
刹那间,烈火狂风横扫而过!
巨爪挥来之间,降临覆盖落下的阴影好似山峦落下,烈火如雨暴烈砸下。
不久前还在争夺抢着对那名豹族少女出手的几名仙族子弟被那烈火砸中,瞬间身体腾然而焚,那烈火好似具备极其可怕的吞噬力一般,与其说是将他们烧成灰烬,倒不如说是将他们的身体吞噬成无用的渣灰。
而妖兽群中,一只羽翼幽蓝的鸾鸟俯冲而下,化为一道光幕,将余下的仙族子弟以及昆仑妖仙护在其中。
烈火如暴浆淋打落下,竟是难以突破那层光幕。
半跪在地的范英嘴角扭曲的弧度一僵,她抬眸看见那十几只妖兽甚至是立在黑暗深处的那道人影,丝毫没有要进入到那光幕结界之中躲避的意思。
任凭漫天流火魔炎,那道立在黑暗中的身影,却始终难以被火光照亮半分衣角身影,轮廓始终模糊难辨,窥不清真实模样。
豹族少女趴在黑虎的背,从它身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似雨,似雾,却不似记忆中那般令人感到恐怖与绝望。
她睁着明亮的眼眸,震撼道:“你们究竟是……”
“失礼了。”
伴随着温缓清润的嗓音响起,一只体温偏低的修长手掌穿透黑暗,轻轻覆落在她的脚踝深可见骨的伤口。
掌心很快晕开一抹如水纯净的蓝色浅淡光芒。
在那光芒之下,难以痊愈的伤势竟是被渐渐抚平镇痛,以着难以理解的速度快速愈合如初。
豹族少女怔怔地看着覆落在自己脚腕间那只好看的手,尚未来得及抬首去看那人的模样,只觉得对方身的气息好闻极了,虽与她一样,皆是妖气,却给人一种干净得一尘不染的感觉。
这种感觉……她只在娘娘身感受到过。
不过,这只手分明是男人的手,自然不可能会是娘娘亲至。
可不知为何,纵然知晓来者不是娘娘,但心中却莫名安定,哪怕今日面临的是血魔兽这样可怕的强敌,她也再难生出似方才那般绝望的心境来了。
那只疗愈她身伤口的手掌并未在她脚停留太久,见伤口愈合,他很快收回了手掌。
同时豹族女子这才抬起眼睛来,想要去看清楚那人的长相。
血魔兽身的烈焰魔炎都照不清晰的人,此刻,自昆仑山巅缓缓升起的一轮明月雪色朝他笼来,形成的斑驳光影,却是照亮了他的身影。
八百里血海烈焰蜿蜒、荒石遍地,朽骨丛生,可是今夜的雪色却有着类似于宝石般温润的光晕,就着月色凝成一束,映在那双神秘而美丽的蓝色眼瞳里,其中似有一潭温润清澈的水,再这样的境地下看来,竟也不失温柔。
那人一袭白衣,身量极高,纵然面覆着一个宛若冰玉凝成的面具,窥不清楚全貌,可是整个人在月光雪色里却依旧泛着荧色惑人的意味。
豹族少女喉咙动了动,看着他额前生着的一对银色龙角,不知为何,心脏跳得奇快,呆呆地问道:“你……你是谁呀?”
那人没有说话,只是抬起一根手指,朝着她的眉心轻轻一点。
动作正是这么多年以来,真仙教内的大师为山中妖仙们点化叩灵的动作。
豹族少女年少时不知此动作意味着什么,只满心期盼着能够化仙褪去妖骨一日。
可时至今日,来自青玄女官所颁布的昭令口中得知,这叩灵礼下,竟是隐藏着那般可怕残的真相。
难不成这人,竟也是真仙教弟子?
豹族少女心生畏惧,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可是不知为何,那根手指真正点中她眉心之时,她只感觉自己常年以来,被一股浑浊气息蒙的灵台一荡。
仿佛有着什么沉重的阴影事物被一举抹杀般,整个灵府都豁然一清,变得无比轻盈起来。
前所未有的感觉,只有两个字来形容。
干净……
看似一模一样的叩灵礼,可感觉却是大不相同。
每一次为妖叩灵,百里安都能够清楚地感知到妖心中的执念。
他收回手指,沉静了片刻,才缓缓开口说道:“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地,为妖如何,为仙又如何?妖骨如何,仙骨又如何?生来为高山还是草莽,从来都不是由他人来定义你的人生。”
豹族少女张了张嘴,心中似有所悟。
可若要她自己说自己悟出了个什么,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只是觉得压在心中的那颗大石,却是轻了不少。
范英虽看不清楚百里安的模样,却也是将他那叩灵的举动尽收于眼底。
她吸了一口气,目光阴郁沉怒地看着她,道:“你究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