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一副宿醉才醒的模样。
她轻咳一声,不等轻水继续逼问,她先开口说道:“没什么,昨夜来此寻源血记录案本,一时心绪繁杂,便拉着那小子饮了几杯罢了。”
轻水面上狐疑之色不减:“当真就只是如此?”
“只是如此。”
青玄大感头疼,捏了捏眉心,她不比娘娘,其实是有些酒品与酒量的,她素日里极少饮醉,纵然是饮醉了,思绪恍惚一些,也一向自律严谨,更不似百里安那般一喝醉就胡乱发疯喊娘。
她甚至连醉酒迷蒙之时,大部分的记忆都并不会因为喝醉而缺失。
总体来看,她昨夜倒也并无任何失礼逾越之处。
至于轻水眼中那雀跃期待的‘酒后乱性’等等风流故事更是不可能发生在她的身上。
可不管青玄再怎么说服自己,但她心中却知晓,昨天夜里她至少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里,看那小子的目光绝不清白。
而且更令人尴尬的是,似乎还给那小子……看出来了。
“行吧。”轻水低眸笑了笑,靠近青玄的身体后退两步,伸手细心地替她理了理睡得有些凌乱松散的衣襟领口,目光温软道:“我知晓近日以来,诸事不顺,收集源血也是不尽如意,眼看娘娘劫期将近,可始终求路无门。
你心绪沉重烦乱之时,总想着一人承担,极少表露于人前,自己隐忍下来,将心中苦闷自己暗自消化,久而久之便成了如今这副冷冰冰生人勿进的模样。
如今知晓借酒发泄心中郁结,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至于那源血之事,你也不必为此而感到失望,我们总有法子来为娘娘……”
对于轻水喋喋不休的关切叨唠,青玄却是轻笑了一声,打断她的话语说道:“你也觉得这是一件好事?”
轻水神色一顿,迟疑不解道:“什……什么?”
青玄平静说道:“无法开启圣域之门的确让我深感压力,位高权重者总是免不了这种压力的,但同样的,我们亦是拥有着特殊的权利,一味自我纠结,倒不如明确利用手中的权利,将这压力分发下去。”
轻水眼眸微张,看样子竟是十分吃惊:“你的意思是……”
青玄面上恢复冷淡之色:“身为昆仑子民,理所当然受娘娘庇佑多年,身居天外之地,安享极清之灵力,肥沃之资源,可是没有谁天生就该不计回报的享用这一切,毕竟子民与蛀虫,还是有区别的。
轻水,传令下去,凡山中成年妖仙子民者,必须前往血池祭已源血三盏,若有不从者,减其者三年修行物资领取的资格,在这世间,不管在哪里,可都没有吃白食的道理。”
昆仑山中资源丰厚,对于一名昆仑成年妖仙修行者而言,三年的物资额度,可足以抵得上人间一流修真仙门整整百年累计的资源。
便是比起那三盏源血,价值只高不低。
轻水惊讶地瞪大了瞳孔,似是震惊不解何以青玄一夜之间,心境竟变化如此巨大。
“你这……不过是喝了一夜的酒,何以想法变得如此激进?这般命令下达出去,怕是会引起不少人的不满吧?
莫说颁布此令的还不是娘娘了,当初娘娘同意将寒羽池做为筹码输给魔界之时,便已经引来山中不少的狂澜,如今娘娘危在旦夕,你我还……”
青玄目光转望过来,眼眸亮得灼人,淡淡道:“族人万千,便是娘娘都无法令人人满意,仅凭你我,若想达成目的,还一味怀柔,只会养成这些人愈发矜骄不知好歹。
寒羽池乃是天地灵脉,且不说娘娘身为昆仑之主,这山中一草一木皆为娘娘所有,纵然是娘娘输了这寒羽池,与旁人一点干系都没有,他们暗自心生不满已是可笑至极,而山中一切修行资源,也皆来自于娘娘馈赠,只因这么多年来,大家从娘娘这里得到的一切都理所当然,如何就成了这年年在娘娘这里领取物资成了他们的所有品与必须品了。
未曾涉足红尘的昆仑子民,竟是连人间三岁孩童都不如,那些尚不识字的孩童至少都知晓,想要一颗饴糖,都需要自己花银钱来买。”
青玄目光冷冷一斜,唇边笑容有些轻蔑:“连如此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该为此而感到羞愧的人应该是他们,而非是我们为此心中郁结失望,不知所以。自古以来,慈不掌权,既为昆仑女官,执掌权柄的上位者,只需准确下达命令就好。”
轻水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青玄竟不是玩笑,她目光惊叹地看着青玄,忍不住感叹道:“我属实不知青玄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一夜之间,倒是叫我觉得你当真什么都不在意,心如顽石坚不可摧了。”
没有谁比她更清楚,这几日青玄在为什么而感到失望、挣扎而痛苦。
她都不知该如何相劝,结果她自己把自己给劝明白了?
不过,看到她如今这副模样,轻水也当真是彻底安心了下来。
青玄摇了摇首:“有些事情,既然决定要做,那就必须贯彻到底,瞻前顾后,只会拖娘娘后腿。”
轻水目光复杂:“此事可不好办。”
青玄笑了一下:“既是想要强留娘娘在人间,无异于与天道为斗,这也就意味着,我们反抗的每一步,所行的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