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辞似是一早就猜到了百里安会有此一问,她面上并无多大意外之色。
“沧南衣做为昆仑神主,她的威名广为人知,可她的修为实力,却是神眉鬼道,天机难测。
世人对她真正的实力不甚了解,可纵然她这般灵泽万世,举世皆知,可她向世人展示出来的实力却也不过是冰山一角。
便是当世金仙卫图的天衍图,也难以推演她的命格气运半分,故此便是在仙界众神的眼中,她的神秘程度甚至尚在那位仙尊祝斩之上。
我族现任魔君阿娆你也见过了,她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但她的心智与野心却是远远胜过历代魔君。
十几万年前她虽还是废土之都遭人遗弃的弃魔,却是能够借以自身的魔君血脉,将吾辈从泰器山中的封印里放归出来。”
对于这一点,百里安却是知晓缘何而起。
阿娆今世对于‘师尊’的执念至深。
他能够完全得以肯定的是,阿娆必是带着那一时间线世界的记忆重生于此。
当年她正是于泰器山中,因蜀辞之故,遭人设计陷害,无心解了泰器山封印放出了魔河蜀辞,故而身败名裂,成为了沦为魔道的开端。
泰器山中乃是蜀辞的封印之地,是为绝秘。
便是在当世仙魔两道也无人知晓,是后以蜀辞自泰器山的后土大地之下复苏醒来,魔气外泄,惊动了山中修行的修士,故此而暴露。
在今世之中,便是老魔君都不知晓魔河蜀辞受封于泰器山中,阿娆却是能够占尽先机,倒也并非是什么难事。
但真正难的是,废土之都的弃魔地位比起魔族的奴役高不到哪里去,弃魔虽身份低微,却也并非是自由之身,每一只弃魔从出身到死亡,皆由废土之都的案牍库详细记录在册。
魔界有规矩,一旦放逐入废土之都的弃魔,终生没有资格离开此地,不论男女,只能一辈子困于废土之都,服徭役,做那采石、挖矿、辟荒的苦累之事。
纵是重生,阿娆血脉未启,体虚命弱,便是连最低等的守城魔族士兵都能够轻易将她掐死。
她却能够不动声色地逃离废土之都重重魔卫的看守,去往那万里之遥的泰器山将蜀辞给放出来,这份手段,属实了得。
不过这么说起来,阿娆自十四万年前竟就已经被老魔君给生出来了吗?
在前世记忆中,百里安在尚且还是天玺少主时期于废土之都捡到了‘幼弱’的弃魔少女阿娆,他在那一战之中成名,然也不过刚及弱冠。
虽说自捡到阿娆之后,他从未问过她年岁几何。可当时她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竟是已经活了十四万年之久吗?
突如其来的复杂心情……是怎么回事。
“所以这就是你暗中扶持阿娆上位的原因?”
蜀辞叹道:“狐狸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是天性,吾辈并不能够否认,是阿娆救吾辈摆脱了被封印的命运。
吾辈扶她登上魔君之位,奉她为君主,为她排除万难,是我的责任,也是我的使命。”
百里安眸光闪烁了两下,又道:“十四万年前,你潜入昆仑山中来,是阿娆的授意?”
蜀辞并非否认:“阿娆乃是魔侍之女,身份低微,又天生心脏残缺,魔族一直以来信奉的是强者为尊,弱肉强食。
魔君生性残忍现实,纵然是对自己的亲生骨肉也不外如是,当年的阿娆毫无根基资质,被放逐于废土之都,日子久了,老魔君甚至都已经忘记了他还有这么一个女儿。
而且在废土之都中的弃魔并无修行的资格与资源,她想要抓住机会往上爬,就必须在魔族大业的功绩之上有所建树。”
百里安道:“所以她的目标是昆仑净墟?”
“准确的来说,是君皇乘荒的命。”
“君皇乘荒?”百里安神情一震,旋即醒悟过来,双眸大睁地看着蜀辞。
“是小山君?你就是当年在魔界将小山君遗体护送至昆仑山中的那名女神侍?”
蜀辞道:“试问在这世间,有谁能够在昆仑山封闭于六道之外的情况下,不惊动那个老女人完美的潜入这山中来的?若是没有一个符合常理的身份,吾辈也不会妄动行事。”
“君皇乘荒乃是父帝幼子,体内流有真神血脉,他自身天赋以及资质更是世人终生难及。
虽说他生性懒散骄奢,不够努力,虽为尊仙之中最弱的哪一位,可即便他盛名之下再如何难副,到底也是一位尊仙。
当然,他修为境界强不强大这并不重要,反正君皇乘荒长这么大,也未上过战场杀敌魔军,可光是他的这层身份,对于仙界而言却是极为特殊重要的存在。
他与沧南衣那个老女人成亲,是实打实的政治联姻,他在仙界与妖仙一族之间,是十分重要的桥梁,仙尊祝斩费尽心思完成此桩婚约,为的就是将昆仑山与仙界强行捆绑。
做为当初的弃魔出身的阿娆,吾辈为她营造与老魔君偶遇的时机,她便借机承诺,她有能力杀死君皇乘荒,从而引起老魔君的注意,从而换来修行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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