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瞬间。
周崇原回过神时，那胆大包天给他扔钱扔脸上又踩了他一脚的羊羔崽子急急地跑进了院落，拉上门闩，然后捂着屁股飞快地进了屋。
里面传来曲大山带着困意的起床声：“……小兔崽子，尿尿那么久？”
“不要念叨了！睡觉！都睡觉！”
他的嗓音还带着些哭过的沙哑，但听起来很有活力。曲大山秦卫红没察觉有异，自然也没有起身看看，屋里很快又安静下来。
关好了门窗，蒙羔扭头看一眼外面的方向，虽然眼圈还是红着，然而已经完全没了掉眼泪的伤心情绪。
蒙羔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膨胀QVQ
他给周崇原扔了钱。
他还踩了周崇原一脚。
他甚至警告周崇原不许吃羊肉！
他真的出息了！出息又膨胀的蒙羔端了一杯水，蹲到脸盆前乖乖漱了口，然后慢悠悠地上床睡觉。
院落外面，周崇原静静地看着那大门，再低头看看地上的两块钱，忽然笑了一声。
全程隐在后面不出现的江望翻翻白眼，打着哈欠道：“原哥，咱能回了吗？”
“回。”
他心情极好，弯腰捡起地上皱巴巴的两张纸币，跟着江望出了曲南沟。
第二天一早，蒙羔起了床吃饭，又是和妞妞抱抱道别，又是听秦卫红反复叮嘱，最后跟着曲大山上了驴车。
到达学校时，蒙羔迷迷瞪瞪跳下了车。
曲大山看他那个迷糊样儿，总觉得不放心，抓住他后领提醒道：“记得啊，把欠的账赶紧还了，别和那周崇原胡闹。”
“我记住了！”这一次蒙羔的语气很轻松，毕竟昨晚他就把钱还给周崇原啦！
想到这里，他和曲大山摇摇手，转身高高兴兴进了校门。
一进去，还没走到教室门口呢，蒙羔远远看见了坐在凉亭下闭眼小憩的周崇原，“………”
蒙羔的眼睛飘飘悠悠，最终落在了周崇原手边的饭盒上，旁边还有一瓶熟悉的热牛奶。
不能再吃了……他捂着肚皮默默地想，今天早上秦卫红专门做了香香的煎烙饼，薄而酥脆，不油不腻。
他在家里吃得相当满足，没必要再跟着周崇原吃这一顿饭了！
既然还清了账，他决定乖乖听秦卫红的话，不再跟着周崇原瞎胡闹了。
最重要的是，有了昨晚那一遭经历，蒙羔恍然觉得，周崇原似乎也没有什么可怕的——
意识到这一点，他鼓起勇气，抱着书包挡住脸，心惊胆战的绕开周崇原。
还未走远，背后忽然传来一个漫不经心的嗓音，“小凉糕，你往哪里走呢？”
蒙羔：“……”
蒙羔头也不回继续跑，周崇原人高腿长，几个大步便揪住了某只羊羔崽子的后衣领，“听说郊区的屠宰场今天杀羊，我帮你和老师请假，我们一起去看看如何？”
“我、我不去。”蒙羔白着脸再不敢动了。
周崇原原本极好的心情被他毁的一干二净，一大早见了他就跑，当真出息了。
他蹲下身，语气认真道：“我觉得你有必要跟我去一趟，不让你亲眼见一见，你便不知道我的话哪句真哪句假？真以为我次次都是吓唬你？”
蒙羔脸色煞白，眼睛怔怔地看着他。
周崇原这回动了真格的，他可以纵容蒙羔，也可以允他蹬鼻子上脸恃宠而骄，但绝不许这个人逃离自己。
他抱起四肢僵硬的蒙羔出了校门，县里有直达屠宰场的公交车。他上了车，花一角钱买了两张车票，然后坐到了最后一排。
看着车窗外面的街景渐渐后移，蒙羔的手脚也越发冰凉，周崇原从头到尾握着他的手，自然察觉到了他有多害怕。
有时候不哭不闹不敢说话的蒙羔才是最让人心软的，他当真觉得自己退无可退，抬头恨道：“停车！”
两人下了车，站在堆满了积雪的长街上，前面是一家小小的供销社，再往远，似乎只是普普通通的青砖民巷。
蒙羔迟疑地动了一动。
周崇原把他放在地上，然后一张五分钱的毛票子塞进他手里，和他道：“我一时冲动，我不该带你去屠宰场。你沿着这条街走，街道尽头有个公交站，你在那儿等着车来，最多十分钟就能回到学校。”
“你走吧，我看着你走。”
蒙羔脸色仍然白着，看了他一眼，转身便要跑。
周崇原恨极了他这副说跑便跑的模样，没有一丝留恋，仿佛他对他的好随时都能被舍弃，没良心。
他闭上眼睛不愿再看。
不多久，他睁开眼，眼前不知何时又多出了一个小小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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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彦是小海妖，比较笨的那种。
考虑到生性自由的种族天性，小海妖不得不爬上岸，给自己找了一个长期饭票。
他是单纯的小海妖，觉得一个男人就够了。没想到他哥居然找了七八个！
于是江彦再回头打量周崇宁，怎么看怎么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