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益卿神色依旧的波澜不惊,华珍看在眼里,也不知是该心安,还是更加心惊。
“定了、的话,她岂不是就是、荣王妃了……”华珍见皇后笑着说完,喃喃低语。
她放在膝上的双手攥紧了些,因为瘦了很多,她的手也显的干瘦了很些,本要保养的,可有闻不得那些膏脂的气息。
皇后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华珍的手正有些遏制不住的发抖,她才要抬头,旁边温益卿的手探了过来,及时地将她的手握住。
温益卿替她回道:“公主是说,若事情可成,郑姑娘就是将来的荣王妃了。”
皇后听了才笑道:“可不是吗?”说了这句,又看着温益卿道:“驸马,你工部的事情忙虽忙,可也要留意身子才好,且华珍又有了身孕,何等的辛苦,你倒要多陪陪她。”
温益卿答应:“谨遵娘娘懿旨。”
华珍不太记得自己又跟皇后说了些什么,幸而是温益卿替她应答了几句,皇后也看出她脸色不佳,便叫她快回府静静地保养,又派了两个太医跟两名嬷嬷,四个得力的宫女,并许多孕妇可用的补品等物,随行一起去公主府。
出了坤宁宫,耀眼的阳光从头顶洒落,华珍有些犯晕。
温益卿从旁半扶住了:“殿下?”
华珍定了定神,慢慢地把另一侧的采蘋推开。她看着温益卿道:“是她……是吗温郎?”
华珍跟温益卿进宫的时候,正看到对面太子妃一行人往外而来。
起初华珍还是笑盈盈的,直到瞥见太子妃身旁的那名女子。
认真来说,华珍的第一眼看过去,见那女子身着鹅黄缎子的长衫,肌肤如玉,眉目如画,行动间绛红色的百褶裙随风而起,简直似凌波仙子,又像是画中人走了出来。
华珍自然也是满心的惊艳,不料世间竟有如此绝色女子。
只是又看一眼,便觉着这女子有些许眼熟,起初她还以为是错觉而已。
谁知随着两方距离越来越近,那女子的容貌也越发清晰。
华珍越看越是惊心。
但面前这女孩子的妆容极为精致,而华珍看惯了阑珊素面朝天的脸,只觉着五官都跟印象里阑珊的样子不同,可偏透着挥之不去的熟悉感。
同时她习惯了阑珊清爽利落挽起发髻或者戴着网巾、一派晦暗低调男装的模样,如今看了华服美饰熠熠生辉、这样绝艳四方的女子,实在是不敢相认。
她下意识地竟看向温益卿。
却见温益卿也在瞧着那人。
但是跟她眼中流露的明显的惊疑猜忌不同,温益卿的眼神却是极冷,冷且幽深。
他凝视着对面那人,脸色是冬月寒冰,所有表情都好像冰封在底下,叫人看不出什么。
但是很快他冷冷地垂了眼皮。
就像是刚刚什么也没有看见,毫无异样。
此刻华珍留意到对面的女子下意识地往太子妃身后躲了躲。
而郑适汝却偏站住了脚。
华珍因为太惊愕,几乎忘了行礼,倒是温益卿倾身,先道:“参见太子妃。”
郑适汝打量着华珍跟温益卿,若无其事地:“听说公主身体不适,怎么今儿进宫来了?一切可好吗?”
华珍拼命劝说是自己眼花了,或者多心了。毕竟这、这不可能。
“略好些了。”她勉强回答,重又抬头看向郑适汝身后。
“那就好,”郑适汝微笑里透着些许关切:“上回你没去东宫赴宴,可知我很担心?对了,你想必没见过衍妹妹……不过不打紧,以后常来常往,自然就熟了。”
她轻描淡写地抬手向着身后的“郑衍”示意,那女子则微微屈膝,手扶在腰间行了个礼。
郑适汝又觑着华珍道:“你身子弱就别在这风地里久站,我们也要出宫去了。温驸马,好生照看着公主。”她深深看了温益卿一眼。
温益卿脸色淡然:“是。”
华珍当时的确是不敢认。
直到此刻出了坤宁宫,又听说荣王对郑衍有意的话,她已经认定了。
“是她,是她对吗?”华珍看着温益卿,不知道他现在心中是什么想法,为什么他可以表现的如此平静?
温益卿望着她,脸上终于破冰似的露出了一点笑意,他温声道:“殿下,咱们先出宫吧。至于别人如何,跟咱们有什么相干?何况皇后娘娘方才也说了,如今殿下的身体最为要紧,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想想我们的孩子。”
听到最后一句,华珍蓦地醒悟,忙迅速定神:“是、是……我们的孩子,这才是最要紧的。”
温益卿微笑道:“这才乖。走吧,回去让太医好好给你诊一诊脉。”
华珍最喜他的笑容,给温益卿三两句哄劝,便把先前的那份震撼跟莫名慌张给驱散了,于是出宫登车,径直回了公主府。
当夜,温益卿竟并没有回工部,在公主府内陪了华珍一整宿。
次日早上,温益卿来至工部,经过修缮所的时候看到一个陌生的少年,兴冲冲地出门往后而去。
温益卿不认识此人:“那是谁?”
路过的一个官差道:“回大人,那个是嘉义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