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比较便宜,除非节庆或者有喜事才买活的,菜蔬也是什么便宜就买哪种,每每这时侯王鹏都要取笑阿沅。
但葛梅溪不一样,只住了三两天,葛公子就瞧出这个家的难为之处来了。他并没有跟阑珊提起半句,只是私下里找到阿沅,说道:“阿沅娘子,其实原先小舒叫我来住的时候,我已经看好了一处房舍,但是那房东要一个月一两五百的银子……”
阿沅听的牙疼:“他怎么不去抢?当个官儿才多少钱,敢情这官儿是给他当的!”
葛梅溪笑道:“是的呀,所以我犹豫这不敢租,如今好了,居然搬到了这里,不仅住的好,又有这么多亲戚乡里的陪着何其热闹,更感激的是,每天还要劳烦阿沅娘子做饭。”
阿沅听他言语动听,又说到自己,忙笑道:“葛公子客气了,我别的也不会,就只会做点儿家务本色罢了,就是怕做的菜不合葛公子的胃口,薄待了您。”
葛梅溪笑道:“我纵然拿着银子到外头去,还买不到这样好吃的菜呢。”他说着便又道:“只不过阿沅娘子,我也有一件事要跟你商议。”
阿沅忙问:“何事?”
葛梅溪笑道:“就如我方才说的,我不去外头租房,总也剩下了一两多的银子,可若叫我在这里白吃白住的,我难道是个厚颜无耻的人?索性就这样,我把省下的一两银子贴补给家里,大事儿做不成,好歹也能多添两块肉……阿沅娘子觉着如何?”
阿沅吃了一惊:“这、这不必的!家里的钱也够使,何况葛公子不是外人。”
葛梅溪笑道:“不不,倘若肯收的话,我心里才住的安稳,才也敢长久的住,不然的话总觉着是在做客,在沾人便宜。何况这已经比在外头租房子又没地方吃饭的好的太多了!阿沅娘子若是不肯,那我也只好再搬出去了。”
阿沅听葛梅溪这样说,才终于答应了,也因如此才解了目前困窘。
这天,偏偏姚升来找阑珊,听说阑珊遇到了昔日旧识,便要见一见葛梅溪,姚升的眼睛厉害的很,照面就看出葛梅溪谈吐言行,透着世家子弟的教养,并不是等闲的寒门出身。
姚升便对阑珊说道:“葛公子初来京城,小舒也不摆场酒席请一请吗?不过我记起来,小舒进京我也没好生尽一尽地主之谊,当初年下又说欠了你一场年酒,之前你从翎海回来,也没有聚一聚,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好歹让我尽尽心如何?”
阑珊忙推辞说不必。
姚升笑道:“难得大理寺近来没什么棘手的事情,我其实也是想找机会乐一乐,等到大家都忙起来可就没时间了,走吧走吧,之前不是说了,想吃永和楼的三鲜饺子吗?”
提起这个,倒是让阑珊想起来,不由感慨:“可惜江大哥还没回来。”
姚升笑道:“你也没接到他的信?这胖子也懒了,你没进京他还写信给我,你回了京,他倒音信不闻了。活该不带他一块儿吃。”
阑珊笑说:“这会子估摸着那海船的工期,正是收尾的要紧时候,只怕江大哥忙的不可开交呢。等他回了京,咱们倒要好好地聚一聚。”
姚升拉着她:“只管惦记他做什么,莫非小舒也厚彼薄此?你不念我,倒也念葛公子,别叫他以为你喜新厌旧啊。”葛梅溪忙笑道:“姚寺正说话风趣,只怕小舒当了真。我跟她相识已久,其实不在意那些繁文缛节,只是姚大哥一片盛情,我们再推辞反而显得生疏……”说着就看阑珊:“小舒,你不如答应了吧。”
阑珊见他也这样说,只好答应。
于是姚升便叫人去永和楼定位子,大家约到晚上休衙之后便一块儿前去,姚升自回大理寺告诉王鹏一块儿去。阑珊也派一名副手家去,告诉阿沅晚上不要等他们吃饭。这天傍晚,姚升同王鹏骑马来到工部,接了阑珊跟葛梅溪,大家一同去往永和楼,到了里间落座。
姚升点了几个楼内拿手的菜,分别是葱爆海参,一品鲍鱼,清蒸大黄花,金华火腿炖鸡,又叫他们几个点,王鹏因上次吃面,知道这儿的菜比别的地方贵的多,就不敢乱点,只推给阑珊。
阑珊看姚升点的都是这样的珍品,便笑道:“姚大哥,我们可不是来痛宰你一顿的。你这样,以后我们回请都难。”
姚升笑看了葛梅溪一眼,道:“还没吃这顿你就想着回请呢,不必多想,王鹏我已经当他是大理寺的人了就不用多说,这次算是我单请你跟葛公子两个,自然要郑重些,你只别多想,点你爱吃的便是了。”
阑珊道:“你点的这些我都爱。”说着就让葛梅溪选。
葛梅溪看了看菜单子:“姚大哥点的都是海鲜,我便要点儿别的吧。”于是吩咐跑堂,要了八珍豆腐,清炒时蔬,并每人一盅官燕叫预备着。
姚升见他点菜的方式,就知道的确是大家子见过世面的公子哥儿出身。
当下又要了一坛楼里自酿的玉露酒,葛梅溪早站起来,亲自拿了给大家挨个斟酒。
王鹏不在乎这些酒桌上的礼节,可却知道葛梅溪的身份,当下忙跳起来:“葛公子,我来我来!”
葛梅溪笑道:“王大哥不必在意,算来我的年纪比你跟姚大哥都要小,是应该的。”
阑珊也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