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想自己起身,但每动一下伤口都钻心的疼。
“好。”沈佩轻声回道。
楚芊俯身弯下腰,将手伸到沈佩两肩处扶着他慢慢起身半靠到床头。
沈佩起身后一低头就注意到自己身上水粉色的女式外衣,嘴角扯了一扯,耳根渐渐被红色覆盖。
捕捉到他的微表情,楚芊挠了挠脑袋开口解释:“昨天情况比较急,我这里没适合你穿的衣裳。”
沈佩点点头,表示理解,没说什么。
“我喂你喝药吧。”说完楚芊拿起碗里的勺子,舀起汤药递到沈佩唇边。
沈佩墨眸看向她手上的瓷碗,她本就白,黑色更显得一双纤手皓肤如玉。
负伤在身,他也没必要推三阻四。
沈佩张开嘴将勺子里的汤药一口饮下,随后楚芊就见到他眉头一皱。
楚芊停顿了下,从宽袖里掏出手帕,里面包了几块饴糖。她将饴糖连同手帕一起放到床头,看向沈佩问道:“要不要吃?”
沈佩看着她一顿动作,眼里闪过丝丝讶色,闻言抬眸对上她的视线。
她是第一个要给他糖吃的人,也是第一个关心他苦不苦的人。
四目相对,楚芊先一步移开视线。眼底笑意荡漾开来,调侃道:“不会被我感动了吧?”
“对,被你感动了。”沈佩嘴角勾起微微弧度,不知是不是在笑。
楚芊拿着瓷碗的手一愣,本只想打趣调解下气氛,没料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一时间反倒她成了那个不知该说什么的人。
“喝完再吃吧。”
楚芊被这句话拉回神,“噢噢,好。”
她将汤匙伸过去一下,沈佩就张一下嘴。
一来一回,倒也算默契。很快,一碗汤药就见了底。
喂完药,楚芊将手帕拿起捧到手心递到沈佩眼前,眼神朝他示意,“选一颗。”
须臾,沈佩抬手拿了最小的一颗含入口中。甜味瞬间在嘴巴里化开,一直蔓延到心底。
难怪小孩子都爱吃糖。
楚芊将剩下的仔细收了起来,“其它的以后喝药再吃。”
“二爷,您终于醒了。”任进提着包袱从门口大步走了进来,看到半靠在床头的沈佩,语气间的喜
悦之情掩不住。
他走近目光触到一旁的空瓷碗,朝楚芊竖起了大拇指。
满是赞许道:“二爷,昨晚可是郡主独自照顾了您一个晚上。”
沈佩偏头看向一旁站着的楚芊,“我知道。”
从他醒的那一刻,看到她疲惫的身影和眼底的乌青便知道了。
楚芊莫名从他这三个字里听出了一丝郑重的感觉,她这人最受不得别人夸了。
楚芊摸了摸鼻头,有些不好意思。看到任进手上提着的包袱忙岔开话题:“任进,那包袱里装的什么。”
“对,还有这个,差点忘了。”
任进拍了拍手上的包袱,“这是我去校场给二爷取回来的衣裳。”
不说还好,一说这下又都注意到沈佩身上的外衣,而当事人此刻脸上正青一阵白一阵。
任进忙捂住嘴巴,见状,楚芊笑出了声。
“包袱给我吧。”
楚芊从任进手上拿过包袱,走到衣柜前。
衣柜里放的都是她的衣物,楚芊把自己的衣物挪到右边空出左边的位置,把包袱放了进去。
收拾完,楚芊拍了拍手重新回到前面,见任进和沈佩聊得正在兴头上,便端着托盘走了出去。
沈佩的眼神一直追随离去的翩翩背影,直到这身影消失在拐角处视线才收了回来。
“二爷,您还在听我说话吗?”
沈佩转回头,“嗯”了一声。
从二爷愣神的那一刻起,任进就知道二爷这是在敷衍他。
“没什么事你就先出去吧,我累了。”沈佩看向任进淡淡道。
“好吧。”
任进扶着沈佩重新在床上躺了下来,“二爷,那您好好休息。我先出去,有事您再叫我。”
沈佩点了点头,随后阖上了眼。
见状,任进忙退了出去,走得时候还不忘拉好房门。
屋内的光线再次暗了下来,气氛也重新归于寂静,沈佩手指间捏着一根乌黑的细长发丝安心睡了过去。
*
“郡主,厢房都收拾好了,您快去补一顿觉吧。”
陶琪看着自家主子一脸疲惫样满是心疼,自家主子从小到大都是被人照顾,何时照顾过人了。
听到厢房楚芊微微顿住,昨日一时匆忙便引着人去了她睡的卧房。后来才想起沈佩这人洁癖如此严重,睡了
她的床想必心里定是很隔应吧,但要是现在让他换床又怕扯到伤口。
算了,先不管了。
楚芊点点头,哈欠打得停不下来,确实是困得不行。便听陶琪的话,抬脚去了厢房,脑袋刚沾上枕头就沉沉睡了过去。
*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晌午,冬日的阳光照进屋里,给屋内镀上了一层金灿灿的光。
楚芊闭着眼睛在床上舒服地翻滚了两下,睡了一觉后整个人神清气爽不少。
“吱呀”一声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