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了口气，接听了电话。
“喂，顾先生。”
听见陆晚苏的声音，顾砚词竟然有几分紧张：“陆小姐，很抱歉打扰了。”
陆晚苏低声笑了笑：“既然知道打扰，顾先生为什么还要打这通电话给我？”
顾砚词被噎了一下，沉默了半天，才说出了自己的来意：“我想见你一面，可以吗？”
听见顾砚词小心翼翼地语气，陆晚苏沉默了许久。
直到顾砚词面露失望，以为她不会答应时，才听到电话那端，传来女人的声音。
“好。”
仅仅一个字，顾砚词激动起来，跟陆晚苏约好地址，就将电话挂了。
陆晚苏回房换了身衣服，收拾了下，亲自开车去赴约。
她不知道，在她的车子开出别墅后，一辆黑色的布加迪，悄然跟上了她。
因为这块是富人区，陆晚苏对突然车后多了辆豪车并没在意，心里想着最近的事，很快就到了约定好的地点。
顾砚词知道她的身份不方便，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方便。怕有人跟着，特意约了老友开的一家茶楼见面。
两人上到三楼雅间，陆晚苏才从脸上摘下口罩和眼镜。
顾砚词来的很早，看见她上来，立马起身，神情显得有几分局促。
“陆小姐，你来了。”顾砚词连忙指着对面的位置，笑着说：“坐下说话吧。”
陆晚苏点点头，将东西塞进随身的手提包里，走过去坐下。
“找我什么事？”陆晚苏开门见山。
顾砚词正在煮茶，听到这话，手抖了一下，险些打翻茶碗。
“是为了网上那些传言？”陆晚苏挑眉，唇边勾着抹意味不明地笑。
顾砚词沉默了一瞬，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是，我今天约你出来，就是想问问关于网上那些传言，究竟是不是真……”
他话还没说完，陆晚苏就斩钉截铁道：“不是。”
顾砚词浑身一僵，脸色有几分黯然。但很快，他就将情绪掩下，给陆晚苏倒了杯热茶递过去。
陆晚苏轻声道了句谢谢，接过茶杯，继续道：“我知道当年我母亲曾经与您交往过，也知道是她先离开了您。但是毕竟你们曾经真心相爱过，难道顾先生在您的心里，我母亲是那种会怀着别的男人孩子，嫁给另一个男人的女人吗？”
她相信，如果当年她妈已经怀上了她，就算是为了她着想，也绝不会嫁进陆家。
顾砚词刚才的试探，让她有几分失望。
顾砚词脸色煞白，陆晚苏的那番话让他感到羞愧。
他是爱许妙溪，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已经分不清是爱意多一些，还是执念更多一点了。
其实他明明知道的，陆晚苏根本就不可能是他的孩子。但是他竟然还是心存着一丝渴望去试探，还有报复。
纵然已经过去二十余年，他也不得不承认，当年许妙溪为了拯救家族放弃他时，他也曾经怨恨过。
他嫉妒陆正明，完整的拥有了他这辈子最心爱的女人。所以昨晚在知道那个消息后，他产生了一个卑劣的想法，想用这件事报复陆正明，让他也蒙受痛苦羞辱。只是没想到，陆晚苏如此坚定的相信她的母亲，同时也让他羞愧难当。
“对不起。”顾砚词颓然地低下头，满眼羞愧：“其实我一开始就知道，你不是我女儿。网上那些言论，应该是有心人故意散播的谣言。但是请你不要质疑我对你母亲的感情，没有人能超越我对她的爱，你父亲也不能。”
陆晚苏觉得好笑：“顾先生怎么会觉得，我父亲对我母亲的爱不如您呢？您也没有亲眼见识过他们的相处，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顾砚词激动地打断她。
但下一秒，他像是反应过来一般，捂着头说了声：“抱歉，我失态了。”
陆晚苏看着他没说话。
顾砚词继续说：“如果你父亲真心爱着你母亲，他为什么不珍惜，要娶别的女人？他又为什么在谣言四起的时候，没有选择相信你，反而怀疑你的身世？”
顾砚词的这两句疑问，仿佛揭开了尘封已久的遮羞布。就算陆晚苏再怎么想替陆正明解释，这两件事也始终无法解释的清楚。
毕竟连她都不知道，明明她记得曾经恩爱过的两个人，怎么会逐渐变得面目全非。
但是，这也不是外人能够评判的。
陆晚苏也不想将这些，展示给外人知晓。
“顾先生，您越界了。”陆晚苏淡声提醒。
顾砚词握紧拳头：“我只是为妙溪感到不值。”
“值不值是我母亲的事，她早就放下了，您为什么不能放下呢？”陆晚苏端起面前的茶喝了一口，放下杯子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