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意化出一柄最合手的长剑,可它最大的功能却还是可以令谢长留无视一切和禁制。
当初他悄无声息出现在坐忘峰,竟没被结界察觉,便是借助了这金铃的功能。
按理来说,凭借这功能,他应该可以把仙魔两界搅得天翻地覆。
可是谢长留这人虽然随心所欲,却偏偏是个随心所欲得有原则的。拿到这铃铛这么多年,他用来唯一的作用竟是穿越无为宗的结界去坐忘峰看望沈知寒。
——当然不止一次。
沈知寒目瞪口呆地听着白树一条条将谢长留在坐忘峰偷窥自己的时间地点数出来,只觉得一股热气霎时冲上了脑门!
“好了!”他终于忍无可忍地捂住了白树的嘴,咬牙道,“你只要告诉我,他如何得知我在无为宗坐忘峰的?”
少年闻言勾了勾唇:“君无心与陆止澜确实将你保护得很好,在你结丹下山历练之前,修真界根本没人听说过无为宗什么时候竟收了弟子。”
“而他们两个蠢蛋也无论如何不会想到,一贯躲懒不爱修炼的你不但阴差阳错地去了折桂大会,竟然还力压群雄,拿了头名。”
“无为首徒清昀的名头一下子传开,你当谢长留是聋子?”
沈知寒有些无言以对:“所以他从那时候就开始跟着我了?”
少年打了个响指:“恭喜你,答对了。”
他看了看仍旧在朵朵红莲中翻滚的谢长留,随即衣袖又是一翻。
沈知寒知道他这是又要换场景了,心中却忍不住有些好奇:“接下来要去哪儿?你又要和我讲谁的故事?”
白树轻笑一声:“你看就对了,等全都看完了,我们再来谈谈之前的问题。”
之前的问题?
沈知寒一怔,便立时发觉二人脚下的纹路不大对。
这是一道阵法。
若非要说它比起寻常阵法有什么稀奇,那便是阵法中心,正蹲坐着一道青色的人影。
男子眉目如画,一头青丝被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发带尤其长,在地面上逶迤出长长的痕迹,像是凤鸟的尾羽。
没有任何点缀的青衣衣角就这样铺陈于地,被阵纹盖住了一小部分。
沈知寒立即认出他是谁了——方弃羽。
他凝神看去,便见他手中竟握着一根朱砂笔,正在地上写着什么。
沈知寒二人谁都没先开口说话,适应冲击后,他变得极为镇定,可还是在方弃羽转过身来时瞥见了对方的面容。
其实沈知寒想象的不错,方弃羽眉眼太淡,他若不笑,看起来便带着一些超脱人世的疏离意味,有些严肃。
不知什么缘故,方弃羽握笔的手微微发着抖,抖得沈知寒几乎以为是某位行动不大利落的老人。
许是抖得实在太过厉害,就在沈知寒萌生这个想法是瞬间,他手一软,朱砂笔竟“啪嗒”一声从白玉雕刻而成似的手指掉落,在已经完成的阵纹上不偏不倚地戳了个痦子。
沈知寒心头一缩。
他虽然不会,可也知道阵法绘制时理论上不能出现任何差错,不然轻则阵毁,重则人亡。
似乎是为了印证他的话不假,朱红阵纹就在这“痦子”出现的瞬间光芒大盛,却不是阵成的灵光,反而在光芒过后开始一道道消失了。
沈知寒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些阵纹以方弃羽为中心道道消退,而青衣男子却有些痛苦地捂住了口鼻。
失去朱砂掩盖,他才发现地面竟是羊脂玉色,白得好似堆积起来的层雪。
“啪嗒、啪嗒……”
似乎什么液体滴落在地面的声音在一片静寂中格外明显。
沈知寒下意识眸光上移,落在方弃羽脸上,便见他掩住口鼻的素手之上,竟出现了血色。
鲜血一滴滴从指缝间流出,毫不犹豫地滴落在羊脂玉地面上。
而就在阵纹完全消失的瞬间,方弃羽终于再也忍不住,松开手,一口鲜血“哇”地呕了出来!
沈知寒:“?!”